上雲瓷滿臉擔憂的眼神後,他表示:“不必驚慌,有些事爲父心裏有數。”
他這次回來也有事要和納蘭老夫人聊聊。
他要問問雲瓷差點被陸家給燒死了,納蘭老夫人爲何置之不理,又爲何逼着雲瓷原諒陸家。
來到祠堂,對上的是納蘭老夫人陰沉的眼神:“跪下!”
納蘭信看了眼一排排黑沉沉的牌位,撩起下襬跪下,納蘭老夫人劈頭蓋臉地數落:“都怪你教養不善,縱容納蘭雲瓷胡作非爲,將納蘭家攪和得雞犬不寧,她多次忤逆頂撞長輩,又親手逼死了韻姐兒,好狠毒的心腸!留着這樣的禍害,是納蘭家的黴運!”
“母親嚴重了,雲瓷自小乖巧懂事,在外也有賢淑的美名,豈會頂撞長輩,還有韻姐兒的死和雲瓷又有什麼關係?”納蘭信反駁。
“納蘭信!”納蘭老夫人一臉厭惡道:“如今連你也要忤逆我?”
納蘭信垂眸:“兒子不敢。”
“雲瓷手握韻姐兒把柄,擔心韻姐兒選秀成功後的寵會反過來對付她,所以纔會逼死了韻姐兒,此事就是事實!”
納蘭老夫人又說:“雲瓷在外得罪的人太多了,性子又跋扈,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雲瓷了。”
納蘭信不語,默默等着。
祠堂內沉默了片刻,納蘭老夫人才慢悠悠開口:“雲瓷也是我親孫女,我也捨不得她,只是她如今這般行事,對納蘭家所有人都沒有好處。”
她嘆了口氣,語氣沉悶道:“你年紀還輕,又是伯爺,將來還會有孩子的,大房總要有個人來繼承。”
若是從前,納蘭老夫人從不會主動提及讓納蘭信再娶一門婚事,她巴不得納蘭信孤零零的,一輩子沒兒子纔好。
但現在,雲瓷必須要剷除,就要勸住納蘭信狠得下心腸。
納蘭信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納蘭老夫人,脣緊繃着,他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對方嘴裏說出來的。
他以爲納蘭老夫人對雲瓷嚴苛,是因爲雲瓷是長女的緣故,可現在,她竟這般心狠手辣。
最終納蘭老夫人還是說出了那句話:“我這裏有一種藥,可以讓她少些痛苦,又不會讓人察覺。”
納蘭老夫人將早就準備好的瓶子遞給了納蘭信。
這一刻,納蘭信對納蘭老夫人心中那點僅存的母子之情,瞬間瓦解。
“納蘭信,我這也是爲了整個納蘭家族的未來着想!”納蘭老夫人心虛地不敢對上納蘭信的眼神,扭過頭強行解釋:“她不會怪你的。”
納蘭信心都在滴血,他深吸口氣道:“有句話我藏在心裏多年,一直想問問母親,還請母親如實相告。”
“你說。”
“母親對我嚴苛幾十年,對雲瓷亦是如此,究竟是爲何,難道我就不是母親的兒子嗎?”
納蘭老夫人眸光立即閃現不自然,搖頭否認:“自然不是,你是納蘭家長子,肩負重任,豈能溺愛?”
幾十年如一日都是這樣的解釋。
這一次,納蘭信沒有相信,他怎麼也不敢相信母親逼着他親手殺了自己唯一的女兒。
“怎麼,你還要忤逆我?”納蘭老夫人低沉了聲音,滿是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