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王女官,雲瓷也沒了睡的心思起身洗漱,換了套簡單淡雅的衣裙,就連鬢間的珠釵也少了許多,整個人十分低調。
現在的胃口比之前強多了,雲瓷喝了一碗粥再搭配些小廚房做的鹹菜,整個胃部都是暖暖的。
一上午的時間她都在鳳棲宮閉門不出,坤和宮那邊靜悄悄的,但消息卻是十分順暢的傳到了雲瓷耳中。
王女官成功地讓二皇子甦醒過來,一大早還帶着二皇子去給周太后請安,只不過見了一面,周太后就匆匆將人給打發了。
又聽說六王去了趟坤和宮,關起門和周太后密謀許久。
密謀?
不過是六王現在仗着膝下有一個嫡親孫子在後宮,又有皇子的頭銜,只要皇上一嚥氣,二皇子就是當之無愧的繼承人。
能讓六王主動給周太后伏小做低,肯定不是讓趙王上位,而是周太后許諾六王,扶持二皇子。
這樣才能達成一致。
耳邊忽然一記悶雷響起,片刻後又下起了瓢潑大雨,雲瓷蹙眉:“剛纔還是晴空萬里,怎麼這會兒就下雨了。”
她看着廊下的花兒被一盆盆地挪了過來,夏露走到雲瓷身邊:“娘娘,慕賢妃派人捎了口信來,想見見您。”
慕賢妃?
雲瓷大約都能猜到她能說些什麼,無非就是挑撥離間,讓她出面解除禁足,要麼說慶祥公主的壞話,要麼就是周太后。
打着同一條戰線的幌子逼着她做些事。
從前,或許會。
可現在麼,慕賢妃早已經背叛了傅璽,根本沒有資格和她閒聊。
“主子。”
廊下又傳來了疾風的聲音。
雲瓷挑眉:“怎麼,她也求到你這來了?”
疾風尷尬的迴應,從廊下現身跪在地上:“回主子話,慕賢妃的確是託了關係求到屬下這來。”
慕賢妃被慶祥公主發作軟禁在了宮內,勤王也是突然翻臉,逼着她給大皇子守孝。
從軟禁到現在已經跪了一天一夜了,就連她身邊的侍女都被處置得乾乾淨淨。
縱使這樣,勤王也不肯罷休,必須要爲大皇子的死討個說法,還說在大皇子下葬那日找不到證據,就會讓慕賢妃陪葬!
所以,慕賢妃慌了,求助無門也只能找到雲瓷這來。
雲瓷聽着更覺得可笑:“大皇子是怎麼病的,難道她心裏沒數嗎?”
偷雞不成蝕把米,能有今日下場也是活該!
真小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僞君子。
疾風臉色有些火辣辣,他也沒有想到慕賢妃成了賢妃之後,會迷失了身份,將自己的位置擺放錯了。
“主子,慕賢妃的確是有錯,您打算如何處置?”
“她既然還有本事求到你這來,說明還有趁機作亂的機會。”雲瓷居高臨下地看向了疾風:“讓你們暗衛所有人都警惕慕賢妃,別讓她亂說話。”
“是!”
隨後她又問:“可查到了她是誰的人?”
疾風搖頭。
雲瓷先前懷疑過是周太后,但轉念一想,未必是,慕賢妃的背後主子極有可能另有其他。
“只要她不亂說話的情況下,暫時留一條性命。”
留着性命,她自有用處。
疾風點頭。
另一頭慕賢妃等了許久也沒等來人的傳喚,她跌坐在蒲團上,手裏還捏着冥紙,面前的爐子裏燃燒起的火苗躥起,趁她不備之際,火苗舔舐了她的指尖。
疼意襲來,慕賢妃鬆了手將冥紙丟了進去,回過神看着指尖被燒紅,強忍着疼,緊咬着脣不松,又看了眼緊閉的宮門,心裏越來越發慌。
“慕賢妃又想什麼呢?”勤王的聲音傳來。
嚇得慕賢妃渾身一抖。
“皇后是不會再來了,她沒空見你。”勤王一隻手束在後腰處,望着眼前的牌位,心痛如刀絞,轉過頭看向了慕賢妃的眼神就跟刀子似的。
慕賢妃故作淡定道:“不管勤王信不信,沒有人比本宮更惦記着大皇子安然無恙,大皇子的死,和本宮無關,真正的兇手躲着不敢出來見人,本宮也沒法子。”
勤王哼哧一聲。
“皇上信任本宮,可本宮抵不過慶祥公主的權勢,被迫軟禁在這,若非如此,本宮定會給大皇子討個公道!”慕賢妃眼中已經有了溼意,哽咽道:“大皇子叫了本宮幾日的母妃,本宮豈會害他,更不忍心看他慘遭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