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00,靈山一中操場。
每週一的升旗儀式,是全校最多師生出席的活動,包括所有的住宿生、班主任和有興趣的走讀生。
餘聖甫、王媛媛、顧磊和陸宇航等都是有興趣的走讀生,他們特地早起來學校看熱鬧。
鄭青松沒有多說什麼,對高中班主任來說,帶班的成績纔是最重要的。年級第一名空降,開心都來不及。
在老師們的眼裏,關燈以後點蠟燭學習,也不是什麼不光彩的事。正好可以教育其他不努力的學生,第一名都這麼用功,他們怎麼還有臉偷懶?
……
升旗儀式的流程,終於走到了最激動人心的一環——值班組長總結上週情況,頒發流動紅旗,批評後進班級。
當衆讀檢討這麼重大的事兒,一般都安排在這個環節。林盼兒拿着稿子,一臉輕鬆的。
主持人說:“升旗儀式結束,所有師生有序退場。”
看熱鬧的人都呆住了,林盼兒的當衆受刑環節竟然取消,這特麼來自什麼神奇的力量。
林盼兒衝過來,大聲地說:“是不是你乾的?昨天不是跟你說了嗎?不需要你幫忙。”
餘聖甫一臉無辜地說:“要是我乾的,我現在會站在這兒?老子也是來看熱鬧的。”
“不是你還有誰?”
“別在我面前兇啊,等你再長大一點,老子讓你跪着喊爸爸。”
王媛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餘聖甫,你別欺人太甚,不就幫人家換了個班?換我,我也能幫她。”
“你懂個屁!”
王媛媛雖然長得壯,但是呆萌呆萌的,也很可愛。每天帶很多零食來班裏,人緣超級好。
其實,她除了長得不漂亮,成績不好之外,渾身都是優點。
她大聲地說:“我怎麼不懂啊?那個徐可,坐你後面那個,不是經常被你逼在牆角里喊爸爸。垃圾!”
“你什麼都不懂,別在這裏逼逼賴賴,多喫點,按時去蹲你的坑。”
“你……”
林盼兒捂着嘴偷笑。
“林盼兒,你過來!”餘聖甫把衣服和書包都塞到她手裏,挑挑眉意味深長地說:“幫我把東西帶回教室。以後你坐裏面。”
王媛媛湊近臉盯着林盼兒,又觀察餘聖甫一陣,很篤定地說:“你們倆,不對勁!”
林盼兒笑着的臉刷地紅了,眼神躲避着王媛媛。她突然覺得王媛媛挺適合讀心理系的,天天蹲在坑裏觀察人果然是有用的。
大課間的時候,林盼兒去找宿管,因爲昨天是週日,沒能上交書面檢討。女魔頭可能消了氣,一直和顏悅色的。
“你意識到問題就可以了,我也不是非要你當着那麼多人面出醜,但是以後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再點蠟燭。”
林盼兒說:“我知道了,以後再也不點。”
“你走吧!其實,我也沒有上報給學校,那一天只是嚇你的,我認識你,知道你是個好學生。你回班級吧。”
真是個高手!林盼兒回到教室的時候,餘聖甫已經練聲回來。見到她,連忙起身讓座。透過玻璃看到樓下的小樹林,她終於鬆了口氣。
“小余,您老人家一次又一次地幫我解圍,我該怎麼謝謝你纔好呢?我剛剛去辦公室,女魔頭跟我道歉,說以前不知道我是你的……”
“你是不是喫太飽?”
林盼兒努力回想,2002年高考的榜單,音樂學院最好的是去哪裏。她怎麼也想不起來,但是餘聖甫的腦子還挺聰明的。
“你一個藝術生,讀理科幹什麼?不是應該跟楊安娜一樣,讀文科嗎?可以提升你的藝術修養。”
“看來你真的是喫得太飽,如果你還有餘力的話,今天放學晚點回去,有幾道題我不會。”
林盼兒突然擺起了架子,扮出一副做老師的樣子,學着鄭青松的語氣說:“孺子可教,叫一聲爸爸,以後你不會做的題,全都教你。”
“謝謝爸爸!”
???
後排的徐可快要蚌埠住了。
林盼兒笑不活了,說:“中午恐怕不行,去食堂晚了沒飯喫,下午和晚自習都可以,只要我寫完作業,其他的時間你隨時來請教爸爸。”
“我早上走的時候跟外婆說了,你中午過去喫飯,晚上過去洗澡。衣服也可以留在那裏洗。要是你覺得我在不方便,就叫我滾。”
林盼兒若有所思,原來不快樂,是因爲沒有找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