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到了，我們在這歇會兒，喘口氣有個好狀態。”

餘聖甫說完，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喘着粗氣。

“你看着不太行啊！太虛了！”

“我也這麼覺得。”

“你們倆，是不是都想試試我的厲害，等我休息好，扛着你們倆。”

……

走到後門，林盼兒大力地敲門，並沒有人回答。

雖然有後門的鑰匙，她還是帶着兩個男孩走前門。

前門也有一個院子，大門敞開，幾隻雞在院子裏喫穀子。

以前外婆捨不得給它們喫穀子的，糧食要留着給人喫。畜生就該喫人不喫的東西，比如地裏的野草。

堂屋的門半掩着，林盼兒輕輕地推開門，喊了一聲：“外婆！”

“哎！”聲音是從外婆的房間傳出來的，林盼兒應聲進去。

兩個男生留在外面。

這座房子一共有三個房間，中間是一個客廳，兩邊是睡房。

客廳的擺設很奇怪，幾把椅子靠着牆，一張簡單的桌子，上面放着剩下的食物。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神龕，上面放着兩個燭臺和一些雜物。

屋頂的正中間，吊着一口棺材。十分詭異，又有些嚇人。

兩人拿了椅子坐下，他們也不是沒去過農村，這樣的客廳擺棺材，還是第一次看見。

不一會兒，林盼兒出來了，臉上掛着淚花。

“怎麼了？”

“外婆她骨折了，下不了牀。表哥們都在外地打工，水缸裏空空的，她做不了飯，也沒人送飯。”

顧磊問：“那怎麼辦？沒人照顧她嗎？”

“我舅舅和舅媽說太忙，只能偶爾來送頓飯，老人骨折很難治好，我好擔心她！”

說着，林盼兒哭得稀里嘩啦的。

“別哭了，一會兒讓外婆聽見會擔心的。你說一下，我們能做什麼。”

在這方面，顧磊還是周到很多，馬上把他們拉回現實。

“我們先去菜園裏摘菜，摘完去池塘邊洗菜，然後回來做飯。”

說完，她看着餘聖甫問道：“你要不要在家裏休息？”

“不要，不拿東西，我又不累。你們是不是想支開我？”

林盼兒調皮地說：“對！就是這樣想的。我們倆等一會兒，去菜裏偷黃瓜喫，不分給你。”

“去菜地裏喫黃瓜？”

……

出了外婆的家門，就是三個清水塘，上中下按海拔排下來。

中間的水塘裏有個女人在洗衣服，往上走，那個是最大的水塘，有好幾個埠頭。

有年輕的媳婦兒在洗菜，有健壯的男人在挑水。

餘聖甫問：“他們挑水回去幹嘛？”

“這裏不像你們城裏有自來水，我們村子裏的人，有錢的家裏有井，沒有打井的就在這裏挑水回去喝。”

走過水塘邊的堤壩，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青翠的菜地。

秋天是收穫的季節，地裏長滿了各種瓜果。

一個黝黑的男人正在摘菜，看見他們連忙起身說：“盼兒，回來了？”

“是的，遠伯伯。”

“你外婆這次摔得很重，七八十歲的人了，怎麼能自己挑水？”

林盼兒有點震驚，以前挑水的事都是舅舅做的，他們怎麼能讓外婆做呢？

城市的孩子五穀不分，站在田埂邊，傻傻的看着。

“我該帶着王媛媛回來，她肯定比你們倆能幹。”

餘聖甫說：“你看不起我們？那個摘豆角的事情我還是會做的。只是要摘多少呢？”

“把長大了的都摘掉，喫不完的就給外婆做酸豆角。”

顧磊問：“你還會做酸豆角？我媽和我外婆有時也做，我是不會的。”

兩個男生，把豆角都摘好放在田埂邊，一大堆都能抱成一抱。

林盼兒拔了些胡蘿蔔，摘了些小白菜，又拔了幾顆芹菜和蔥。沒想到外婆一個人還種了這麼多菜。

老一輩的人，勤快慣了。

小的時候，外婆在地裏幹活，林盼兒就拿着本書在旁邊看，一直等着幹完活一起回家。

外公還在的時候，他很喜歡去釣魚，那時候農村的魚還很多，一個上午都有不少收穫。

小時候的魚很香，喫不完的就曬起來做魚乾，外公勤快，家裏的通風處常年都掛滿了魚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