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哭溼的枕頭,窗外還漆黑。
林盼兒一陣絕望,以爲重活一次,就能活得瀟灑,還是一樣爲情所困。
對父母的擔憂和不信任好像已經刻在骨子裏。
如果有臺電腦該多好!
漫漫長夜,無心睡眠。
從抽屜裏摸出手機,沒有短信,也沒有未接來電。
陸宇航已經徹底消失。
高考之前還不斷給他找藉口。
不聯繫,是爲安心高考,互相不打擾,化思念爲動力。
現在高考已經結束,想幫他找藉口,都難以自圓其說。
林盼兒拿起手機,找到熟悉的號碼,想打電話去問個明白,又把手機放回抽屜。
發信息都沒有必要,還要把這破手機還給馮璇。
她從前就最看不起被拋棄,還要哭哭啼啼求和的女人。
世界上的男人多得是。
就算一個也沒有,還不是照樣可以過日子。
很久沒看到父母和弟弟,突然間很思念。
跟陸宇航可永遠不聯繫,相忘於人海。
跟家人不一樣,打斷骨頭連着筋,就算不見面也常常會出現在夢裏。
好像是真的,一次也沒有夢到過陸宇航。
對他到底是好奇,還是喜歡?
是非他不可,還是誰都可以?
林盼兒也不是很分得清,如果不是巧合的機會,如果不是因爲一個人在異地太孤單,真的會在一起嗎?
即使在一起睡過,喜歡的成分又有多少?肯定不會有當初的那種撕心裂肺,也沒有小說裏描寫的朝思暮想。
很多時候,只是覺得該這樣做,而沒有想過,是不是很期待很享受這樣做。
到底是慾望,還是愛?這很難回答。
如果換成另外一個差不多的男生,會有什麼差別嗎?
沒有人能解釋,至少林盼兒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可能根本就不需要解釋。
再待一個星期,填完高考志願,可以永遠不來靈山一中。
只要有餘聖甫的手機號碼或者QQ號碼,就可以搞定一切,還來這裏幹什麼。
對餘聖甫,就好像永遠可以信任,也許是因爲他父親是校長,跑得了兒子,還能找他爹。
林盼兒心裏暗想,如果這一週,陸宇航還不回來謝罪,就永遠不原諒他。
就算在京城偶遇,他當着衆人的面,跪着求她,也絕不原諒他的不告而別。
想到這裏,她又覺得很搞笑。
撒嬌和放狠話,只對在乎你的人有效。對不在乎你的人,連個屁都不如。
天空漸白,拉開窗簾,已經有老人在樓下走動。
奶奶可能已經起牀。
每天早上醒來,桌上已經有早餐,小阿姨陪着奶奶出去晨練。
至於他們什麼時候起牀,不可得知。
因爲外婆的離去,林盼兒對這個最初不友好的太太,有些特殊的情感,喜歡經常遷就她,哄着她就像對外婆一樣。
老太太也越來越喜歡她,把她當成餘聖甫一樣的對待。
睡不着,乾脆起牀。
林盼兒從衣櫃裏拿出那套墨綠色的運動裝,又睹物思人。上次就是穿着這套衣服去的陸宇航家,刺眼的綠色印證他們的歸途。
櫃子裏有她上次去靈州特地買回的運動內衣。
穿在黑色的T恤裏面,即使早上跑步,也看不到胸部的起伏,在校園不會被男生們歪歪。
最厚顏無恥的是那些體育特長生,看到女生路過,就控制不住荷爾蒙的衝動,瘋狂吹口哨。
其中有一個男生,不言不語,經常羞澀地看着林盼兒路過,有些白淨的臉,看着還挺帥。
是什麼時候,開始對體育生感興趣的?
想到這,林盼兒也臉紅。
7月的清晨,只能用兩個字形容“舒服”。
清新的空氣裏滿是樹木和青草香,夾雜着泥土的芬芳,對於一個喜歡喫素的人來說,真是大餐。
學校裏的操場只有幾個老人在晨運,孩子們都已經放假,高考結束的更是在下午就燒書,晚上出去瘋狂,能留在學校的估計沒有幾個人。
除了林盼兒,還有餘聖甫。
出門的時候,這小子還在呼呼大睡呢!
有時候挺羨慕他,從小被愛滋潤的孩子,天生就多出幾分寬厚。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