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急了，但在老管家麵前又不敢大聲說話，結果卻把自己漲紅了臉：“老實交代——你到底為什會出現在惡魔儀式中？有人匿名舉報，你是自己前往的石拱門公園，並沒有受人脅迫。”

“我說的可都是實話，不信你就把我帶去監察局嘛。”

艾華斯聳了聳肩，仿佛發自內心的感到了遺憾。

但哈伊娜知道這根本就不可能——在監察局明顯有包庇傾向的情況下，她沒有證據是不可能逮捕艾華斯的。真把如今還坐著輪椅的艾華斯帶走，恐怕倒黴的就是自己了。

隨後，艾華斯慢慢斂去了那狐狸般的笑容。

他露出了嚴肅的表情，認真說道：“話是這說。但既然學姐你能知道，我說的這些都是些胡言亂語，那為什就能相信匿名舉報信呢？我所說的這些，與那舉報信又有什差別呢？”

“……所以，事實是什？”

“我可以給你另一個版本的故事——我在出門散步時，被人襲擊並帶到了石拱橋公園，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就坐上了輪椅。我完全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事，更不知道我被當做祭品而獻祭給了惡魔，也不知道他們是怎被打跑的、我是怎活下來的……

“但這個版本的故事太過圓滑、毫無破綻。就像是法院上的律法師進行的辯護一樣。我直接說出來，你反而可能會更加起疑。”

艾華斯歎了口氣，好像又顯得很無奈、很無辜的樣子。

他說道：“所以，你相信哪一個呢？”

……如果排除掉情緒的部分，從理性來判斷的話。似乎後者才比較合理。

自己可能又誤會了艾華斯。是因為心中的嫉妒還沒有完全消散嗎？

——而且他的確不可能召喚那種級別的惡魔，因為艾華斯太弱了。哈伊娜能感覺到，他大概的確是超凡者，但反應很微弱。最多才隻點亮了一層道途。

哈伊娜學到的超凡知識告訴他，這種級別的預備超凡者就算真召喚來了惡魔，充其量也就是使魔的強度，絕對不可能引發那種規模的破壞——況且儀式現場被確認的死者，也的確是流竄至王都的通緝犯。

那人曾獻祭過一個小型村莊，如今已經是第三層級的惡魔學者，甚至可以召喚上位惡魔。

……難道是他召喚出惡魔之後，契約失敗被惡魔反噬了？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樣的話，隨著召喚者死亡，惡魔就會被遣返。艾華斯隻是被儀式抽的元氣大傷，然後被老管家撿了回來。從邏輯來說的話，這種可能性要大得多。

……可是，為什艾華斯要跟自己說那離譜的謊話呢？

很快，哈伊娜就反應了過來——

她給出了一個非常合理的解釋：因為自己的態度轉化的太簡單了。她根本就沒有經過仔細盤問，就宣布了艾華斯的無辜。而作為一名真正無辜者的艾華斯反而因為這種草率的態度而感到憤怒，因此故意說了些怪話，諷刺自己容易先入為主、輕信他人。

原來如此。

正因如此，局長才對這件事不怎上心……因為他知道艾華斯不可能是犯人，而且也多半不知道什重要情報，調查也隻是白費力氣。所以才隨便派自己來一趟，而自己竟然以為這是什重要的任務，非要從中找出點破綻來……

果然還是自己太衝動了。太年輕了，急於立功，結果失去了冷靜。

她還記得，昨天同時發生了另一起案件——為了進行召喚惡魔等大型儀式，惡魔學者通常需要兩人一組。而且大多數情況下，成對的惡魔學者都是師徒關係。

如果說，作為導師的那位惡魔學者被召喚出來的惡魔反噬，那學徒逃離之後單獨行動就變得合理了起來。如果艾華斯就是他的助手、學徒，那那昨天的案子又是誰犯下的？如果艾華斯操控著惡魔殺死了一人，難道會放過另一人嗎？

……嗨，我在說什鬼話。上級惡魔哪有那容易被這種入門漢操控。她自嘲著。

“對不起，是我先入為主了。”

哈伊娜想到這，便幹脆的道歉：“之前逾約的事，我也同樣很抱歉。如果你還打算回來上學的話，我可以拜托我的後輩們給你行一些方便。

“這不是補償，僅僅隻是表達一些歉意。如果還需要我做些什，請盡管提。”

“什都行嗎？”艾華斯竟像是有些心動。

“……事先聲明，我沒有錢。”

哈伊娜臉上露出有些悲苦的表情，無奈補充道：“除了金錢補償——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