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紙幣,又看了看艾華斯。顯然是以為艾華斯是一位超凡者大人,有些遲疑、不敢接他的錢。
而艾華斯兜帽下嘴角微微上揚。
他手指靈巧的握緊,緩緩收回了手中的紙幣。
但就在這時,他突然輕咦一聲,伸手摸向了女孩的後頸:“哎,這是什?”
說著話,他從女孩脖頸輕巧取出了一張嶄新的紅幣。
看著女孩驚奇而困惑的睜大了眼睛,顯然沒想明白它是怎飛過去的。
不等女孩拒絕,艾華斯便用右手的三根手指便靈巧的將那枚紅幣對了兩折,隨後放入到了女孩掛在胸腹前的收錢大口袋中。
艾華斯微微拎起兜帽的一角,對著女孩露出了自己年輕的麵容,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
“噓……”
他伸出手來,放到嘴前。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緊接著,他再度戴回兜帽,伸出潔白修長的右手:“小小姐,我的花呢?”
“……啊,給你!”
女孩這才反應了過來,臉頰微紅的遞給了艾華斯一隻幹枯的野玫瑰。
“你在買花嗎,艾華斯?”
就在這時,拿著報紙的哈伊娜有些困惑的回來。
見狀,女孩嚇的一個激靈,險些直接摔倒在地上。看著監察打扮的哈伊娜、頓時麵色蒼白,全身嚇的哆嗦個不停。
但她即使怕成這樣,也還是沒有立刻逃走。而是強行壯著膽,哆哆嗦嗦、磕磕巴巴的小聲說著:“等、等一下,先生!還、還得找錢呢……!”
她倔強的用自己顫抖的手,從自己胸口麵藏著的紙包認真點出了九張皺皺的銅幣,恭敬的遞給了艾華斯。緊接著,她將艾華斯給他的那張麵額為1的嶄新紅幣認真折迭,放了進去。把它收到自己胸口內側,這才鬆了口氣。
她全程都在哈伊娜的注視下,告退離開時、腿都已經怕的有些軟了。
“我沒有那可怕吧。”
之前被人們畏懼時,哈伊娜並不在乎。
但如今,或許是因為和艾華斯談了一些事。又或許是因為那女孩看起來年紀又小又無辜,被她恐懼這件事讓哈伊娜有些受挫。
目送著女孩走遠了之後,她才小聲說道:“需要我幫你把花扔掉嗎?”
這肮髒的野花,實在與艾華斯身上的打扮不相稱。
“不必了。”
艾華斯答道:“畢竟是孩子的心意。”
“你好像很喜歡小孩啊?”
哈伊娜若有所思,意識到了什。
與對自己的態度相比,艾華斯對那兩個小孩的態度明顯要友善許多。
“嗯,我喜歡純真的孩子。”
艾華斯點頭應道,難得沒有騙人、說了句發自內心的實話:“就像是喜歡貓貓狗狗一樣,和他們相處能夠放鬆心情。我喜歡的東西還有很多,就是唯獨不喜歡人。”
“……這話聽著,怎像是在罵人?”
結果這句話聽起來反倒像是玩笑話,哈伊娜也開著玩笑:“可不能把孩子當成貓狗啊。”
“聽著像罷了。”
艾華斯嘴角微微揚起,沒有過多解釋。
他也確實是在罵人——隻不過是罵的成年的那一撥。
在他看來,心思肮髒、唯利是圖、兩麵三刀的那些成年人,還不如貓貓狗狗……當然這麵也包括他自己。
談笑間,在艾華斯的指路下,他們終於抵達了鵜鶘酒吧。
那與其說是酒吧,倒不如說是民宅或是倉庫。它的正門用白色的油漆粉刷,用誇張的、近似於漫畫的表現形式畫了一張大張著嘴的鵜鶘。而各種各樣的魚,都被它填在大大的嘴中、飄蕩在啤酒沫中,就像是在嘴用啤酒燉魚一般。
而旁邊還掛著一個木板,上麵用大寫的字母塗著一大長串醉鬼打嗝的擬聲詞。
——這正是酒吧上麵的招牌。
也就是說,這個“鵜鶘酒吧”嚴格來說其實應該念做“(打嗝聲)酒吧”。
如今已經快到中午時分了,但它並沒有關著門。麵甚至有不少客人。
顯然它在中午時,也作為餐館運營。
在哈伊娜推著輪椅上的艾華斯緩緩進去的瞬間。
她的腳步卻是驟然一頓。
她睜大了眼睛,陷入了驚愕之中。
因為在前台悠然洗著木質酒杯的那位酒保,竟然不是人類——而是一位稀少的野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