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還有一種可能,是您摯愛的王後至此永世長存,在您死後痛哭流涕,幾十年後隨後再度找一個新的年輕親王,然後夜夜浪叫。”
小醜般的弄臣用浮誇的語調,說著極為大膽的話:“當然,也或許用不了幾十年。人類總是很健忘的,而月之子則要更加浪蕩。”
這要是放到其他君主那邊,都是足以處死的放肆言論。
然而老人卻完全沒有理會他——
他的心緒就像是凍結了一樣,任憑對方如何刺激、也隻能興起少少的波瀾:“所以我怎樣都得讓她死去。至於我的靈魂,將會永遠與露易絲的靈魂待在一起。”
“陛下。”
弄臣的表情嚴肅了一些,語調突然恢複了正常:“您確定了?”
“我確定了,我果然還是不想去夢界了。露易絲等了我這久,如果我們隻是一同破碎在夢界長河中,多少會有些對不起她的等待。”
瓦倫丁七世平靜的說著,瞳孔中明黃色的光輝與昏黃色混雜在一起:“正巧,我的孩子們也沒有適合的繼承者……
“如果我們能再度醒來,永生之王將再度君臨星銻。我將與露易絲一同降生於全新的軀殼之中,掀開墳墓並爬起、帶領我的子民重新推翻如今已然不可救藥的星銻,複行先代之偉業。在那腐爛的大地之上重新建國。
“阿瓦隆人獨尊威權之道如此之久,政權卻足夠穩定、可以說是國泰民安,我們費盡力氣收買的貿易大臣什都做不了就被發現並處決,軍隊的報複襲擊有序而可控,威權之力讓他們真正變成了一個強大的國家。
“與之相反,赫拉斯爾帝國如此強大,卻因為九大道途的激烈衝突而導致持續內鬥、內耗,最終分崩離析……
“再看看安息與荷魯斯,他們與我們相似,而他們也麵臨著內部派係林立導致的混亂與王權旁落……如此足可以證明,從國家層麵來講,道途之路可精不可多。
“參考阿瓦隆的思路——他們選擇主威權次奉獻,而我們大可主均衡次黃昏。
“昨晚宴天司的晉升隻會是一個開始。混亂的時代已經到來,之後還會有源源不斷的使徒成為天司……校長向我承諾,冬之少女即將完成升格,隻差最後一步的儀式——將一位凡間君主轉化為冬之亡靈。
“到了那時,我們雖然沒有柱神的庇護,但也有了星銻人自己的庇護天司。而我們所要做的,不過就是將超越與愛的派係全部清洗……反正一幫亂臣、一幫怪物,也沒有什殺不得的。”
沒有弄臣的言語刺激,老國王的言語與心情愈發寧靜。
他的聲音逐漸失去起伏,像是一位老人在給孫子講述睡前故事般滿是死氣。他的皮膚漸漸結霜又化開,眼白有著明顯的發黃,像是一顆即將枯死的樹:“要是他們一定要舉行那個該死的儀式……那就讓他們去死好了。”
“可如果您最後醒不來呢,陛下?”
拉羅最後開口問道:“兩個靈魂複活到一具軀體——這未免太過超出常識。或許您想要阿爾伯特給您現搓一個有兩個腦袋的屍體?
“——如果您醒不來,我又該怎做?”
這個頭發像是花椰菜一樣滑稽、總是瘋言亂語的弄臣,此刻的脊背卻是挺直的。
他的瞳孔比星銻的絕大多數人都清澈而又正直。
“那你就替我主持選王儀式。”
瓦倫丁七世毫不猶豫的答道:“我給你的要求隻有一個——瓦倫丁八世必須是一位足夠優秀的均衡者。雖然我們打算投靠冬之少女,但沒必要直接將整個星銻壓上去。那樣我們看起來就太賤了,會被人看不起的。”
“是,我尊敬的陛下……”
拉羅深深鞠躬,像是在悼念遺體。
但他剛鞠下去,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一樣,向上歪著頭看向老國王並問道:“那您的意思是……芙蕾雅女士?沒有比她更傑出的煉金術師了吧……而且她還挺閑的。”
“唯獨芙蕾雅女士不行……她的母親可是施普倫格爾女士。”
瓦倫丁七世嚴肅的說道:“那位女士可是瓦倫丁一世的王後——那這一切不是亂輩了嗎?”
“她的母親是金斯福德女士。”
拉羅提醒道。
“都一樣。”
老國王搖了搖頭:“別這說,我還未必會死呢。七為威權之數,也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