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被氣勁所打的坑坑窪窪的雪地上,季如林這氣質凶惡,野性十足的大漢,此時一改過往的表現,兩眼呆呆愣愣,嘴巴微張,喘息間摸著自己的心口位置,既有失落,又有一股驚魂未定之感。
太快了,實在是太快了,快到他昨天想了一夜,剛剛臨戰前,又模擬了多種戰鬥畫麵,卻都沒有預料到,勝負之分,會這快。
其實,昨日孟昭擊敗那些族老推出的高手時,他見過孟昭出手,的確是幹脆利落,且從沒有超過一招,看起來厲害。
但也僅僅隻是厲害,並沒有給他一種無可匹敵之感,隻是那種極為有造詣的技術派,如庖丁解牛一般的武道水準,技勝於力。
所以,他才自信滿滿,覺得以狂濤怒鯨功的強悍,完全可以抵消掉對方的技巧優勢,以力以勢取勝,再不濟也要打個數十乃至上百回合,惜敗給對方。
然而,事情的走向徹底超出他的預測範疇。
對方說不清使出什功夫,也許是掌法,也許是拳法,又或者單純的隻是打出一道真氣,帶著一股霸道無匹,強橫無邊的武道意誌,叫他連抵擋一招的能力都沒有,直接敗北。
甚至如果不是孟昭的武功已經到了收發隨心的境界,他都不是敗給對方,而是直接死在孟昭的手上。
這真的是和昨日孟昭所展現出的武道,徹徹底底的兩種風格,一種是浪漫細膩,一種是粗獷蠻橫,完全不搭邊。
但,隨著思緒的慢慢回歸,季如林恢複理智,恍然間明白,這才是所謂的神州武道頂級天驕水準,風格又豈能窠臼這般人物?
人家可是六邊形戰士水準,沒有短板,各處都是強項,甚至是超越九成九武人的強項,不然,何來的這般享譽神州的名望?
樹的影,人的名,果然不是吹得,的確配得上這般傳奇的名聲。
孟昭看著季如林的目光,從呆愣死板,到重新恢複生氣色彩,微微一笑。
他用一招幾杯季如林誇張嗎?
或許誇張,但要知道,他現在的戰力,對標的可是宗師武道強人,宗師強者若是一招秒不掉區區一個先天武人,還不是頂尖的先天,那才是丟人。
如果他願意,當日的耿破魔同樣接不下他的一招,什橫練肉身都是扯淡。
格布法王那種龍象金身都被他幹碎,區區一個耿破魔算得了什?
隻是因為見獵心喜,見對方是難得的創武人才,想要吸納對方創功的思維智慧,方才磨蹭了一段時間,造成一種戰力波動不穩定的假象。
以真實戰力這方麵,他真是沒怕過誰,先天一境,沒有幾個能打的。
當然,前提也得是對標正常武人。
換成是沈天賜,以他通靈玉體的天賦,以及自身天資,各種際遇所得,同境界下,還是要花費一番手腳,才能戰勝對方。
或許,打平?這個可能性不大。
或者是吞天道子,這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一旦讓他吞納其他八個替身,底蘊必將臻至不可思議之境,也能和孟昭正麵分庭抗禮。
至於輸,輸是不可能輸的,除非對方是宗師強人,而且還得是特別強勢的那種,更大概率是他退走為結局。
扯的遠了,說回現場,見孟昭嘴角帶笑,季如林有些羞愧,尷尬,更多的還是一種沉重氣息,自嘲道,
“我是不是很可笑?自以為武功高強,天賦過人,可實際上,不過是井底之蛙。
一招被你擊敗,我沒想過,但更讓我沮喪的是,我甚至不知道是怎被你擊敗的,太可笑了。”
這是真有一種心灰意冷之感,仿佛昨日那個狂言要反吞叛軍的誌氣少族長,直接被打的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