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好氣但又覺得有些好笑,心窩著火,開口自然也帶了情緒:“道不道歉的先不說,這位小將軍怎突然就對我動手?難道這也是他表達情緒的一種特殊方式?”
晁廉對沈棠小郎君印象挺好的。
再者,此事也的確是自家義弟做得不對。
不管如何,的確要給人一個合理解釋:“雖說靜平瘋症發作就會克製不住殺人,但那不是他的本意,瘋症平息的時候,還是挺乖巧的……隻是今日也不知道怎回事……”
毫無預兆偷襲誰……
晁廉認識他多年也是第一次見到。
沈棠:“……”
乍一聽真像是熊家長的語錄。
晁廉故意拉著臉,語氣陰沉問看天看地究竟是心虛不看他的義弟:“靜平,為什要打人?打人,特別是不打一聲招呼就打人是非常不對的事情!為兄平日這教你的?”
少衝癟了癟嘴,悶聲不吭。
晁廉隻覺得今日的義弟非常反常。
語氣加重幾分:“靜平!”
果真將少衝嚇住了。
他指著沈棠告狀:“她是騙子!”
被控訴的沈棠:“???”
她一臉茫然地指了指自己。
“我?騙子?”
天!
好大一口黑鍋!
沈棠非得問個清楚。
“我怎就是騙子了?”
“你騙我銀子!”少衝用手指比劃一下大小,示意沈棠,他被騙走的銀子有這大!
晁廉和沈棠一臉莫名其妙。
“我不認識你,也沒騙過誰的銀子……”
哦,打劫的稅銀和剛穿越摸屍體遺產不算,想她沈棠當壚賣酒,賣大餅賣青梅賣飴糖,哪個顧客不說句物美價廉?似她這般揣著良心做生意的商販已經不多,她犯得著騙?
另一廂,晁廉卻似想起了什東西。
他問:“騙你銀子的……是這模樣?”
少衝畢竟還是稚童的心性,最喜歡甜食和小玩具,但大哥擔心他吃太多吃出問題,耳提麵命,還限製每日數量。少衝倒是聽話,吃完今天的就眼巴巴盼著明天的。
一天之中,最開心最期待的便是帶著銀錢出門,大家夥兒也不擔心他會走丟,但數月前的一次,失蹤了三天。在崖下找到他,被露水打濕成了落湯雞,寶貝錢袋不翼而飛。
問他也不肯說。
連大哥穀仁都套不出話。
隻知道那幾天的少衝脾氣格外差。
晁廉特地讓繡娘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錢袋,裝上差不多的碎銀,撒謊說這是崖底找到的,少衝才消停了一陣子。
現在指著沈郎說是騙子……
不是不肯相信自家兄弟,而是沈郎怎看家境都不錯,坑騙義弟那點兒碎銀做什?
少衝點點頭:“嗯!”
沈棠斷然否決:“不是我!”
聽沈棠“撒謊”,他氣衝衝又擲地有聲地道:“撒謊是會尿床的!你今天晚上會尿床的!”
沈棠:“……”
顧池非常不給麵子地噗嗤笑出聲,祈善倒是忍住了,但嘴角還是出賣了他,唯獨晁廉尷尬地阻攔不是(主要是攔不住),不阻攔也不是,尷尬的臉頰都要僵硬了。
隻有沈棠“追根究底”。
她問:“那時候的我長什樣?”
少衝以為“騙子”心虛了,試圖用匱乏的詞匯量描述“證據”,他拍了拍胯部,道:“裙子!白白的裙子!還有、還有頭發是這樣的——”他手指笨拙的比劃少女常梳的雙鬟發式。
沈棠故意問了好幾個問題。
其中有幾個還是一樣的。
少衝每次的回答也都一樣,不似瞎掰。
沈棠指著自己的臉:“也長這樣?”
少衝道:“比你現在好看。”
沈棠深呼吸:“……有說姓什嗎?”
這個問題對少衝有些難。
他想了半晌,道:“沈!”
祈善起初還不覺得有問題,畢竟晁廉不止一次提了“沈郎”,直到沈棠問出的下一個問題。
“那叫什?”
少衝咬著大拇指仔細想。
“大!你叫大!”
沈棠聞言,瞳孔微微一顫。
那個人叫——
沈……大?
沈棠又問:“那是一個人嗎?”
少衝道:“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