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國璽的沈棠而言,頂多錦上添花,可一旦落入其他人手中,卻是養虎為患,其患無窮!國璽這玩意兒,若能拿到手,盡量握在自己手!
褚曜臉上露出一絲發自內心的淺笑。
開口道:“如此甚好,甚好!”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好日子,共叔武醒來沒多久,照顧楊都尉的士兵也帶來了好消息——自孝城之戰結束,便一直重傷昏迷的楊都尉,方才終於蘇醒了!
沈棠:“……”
她的腳似在原地生根,不動了。
倒不是不想去探望一下,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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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指著自己的臉,悄聲問祈善和褚曜:“元良、無晦,我要是去了,他會打我吧?”
祈善麵無表情:“他已經廢了。”
褚曜道:“傷不到五郎的。”
沈棠:“……”
說是這說,但她還是有些慫。
也不對——
與其說是慫,倒不如說是“不忍”。
因為她不忍去看楊都尉此時的模樣。
對方是個什心態?
是頹喪泄氣?是心如死灰?
是激憤尋死?或是癲狂發瘋?
先前回懟顧池的時候,她不假思索、問心無愧,但真正要麵對的時候,心態反而不一樣。
沈棠遲疑:“不如你們——”
不待她話說完,祈善退了一步。
褚曜笑得宛若聖父一般溫和,但吐出來的話卻掐滅沈棠最後的希望——楊都尉的事情,解鈴還須係鈴人!不管是鬥將救人還是劫稅銀,沈棠才是領頭羊、是主要負責人!
沈棠:“……”
她一步一步挪過去。
縮頭一刀,伸頭也一刀!
倒不如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沈棠一個深呼吸,抬手掀開楊都尉養傷的營帳,視線一掃,她一時有些傻眼了。
想象中,楊都尉醒來發現自己成了一個廢人,於是狂躁發瘋、亂甩亂打的畫麵並未發生。營帳還是整整齊齊、幹幹淨淨,隻是空氣中飄著濃鬱的草藥熬煮後的氣息。
正想縮回腳步,卻聽營帳內傳來楊都尉沙啞無力的聲音:“既然來了,何不進來?”
沈棠:“……”
她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楊都尉的營帳布置跟共叔武那邊相同,隻是病榻上坐著的人不同。看著短短小半月清瘦了好幾圈、滿臉憔悴病態的楊都尉,周身籠罩著沉沉暮氣,沈棠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的神情太平靜了。
楊都尉問:“稅銀你截殺的?”
沈棠:“……”
他還記得這回事。
重傷昏迷這段時間,他的夢境混沌雜亂,但隻有那一夜截殺稅銀的場景是清晰的。絡腮胡大漢變成了個頭矮小、男生女相的沈棠,自己還屢次稱讚這位義士有俠義心腸。
總之,他那叫一個氣啊!
沈棠幹脆承認:“嗯,是我幹的。”
楊都尉擱在被褥上的手攥緊成拳。
沈棠厚著臉皮說道:“但我也救了你,我還拚死為孝城一戰,就不能當功過相抵……”
楊都尉差點兒被沈棠氣笑了。
他道:“哪有這門子的功過相抵?”
沈棠死豬不怕開水燙,一副“我這便有”的表情,看得楊都尉腦門青筋狂跳,血壓飆升。
見楊都尉表情在發作的邊緣,沈棠還以為失控發飆,誰知他隻是眼不見為淨地閉眼,表情在猙獰和平靜之間來回橫跳。
沈棠納悶不解。
楊都尉忍著內心火燒火燎的火氣,語氣粗重地道:“罷了罷了,是老夫技不如人!”
此事便這揭了過去。
沈棠:“???”
居然——
就這揭過去?
沈棠將心理活動寫臉上,看得楊都尉越發火大,對著這可恨的年輕後生咬牙切齒:“事已至此,難道你會將贓款還回來?”
她回答道:“必不能的。”
到了她手的東西自然是她的。
沈棠隻是在意一件事情——
楊都尉怎沒問他的丹府武膽???
對於一個曾經攀到十一等右庶長的武膽武者而言,失去引以為傲的力量,那是比天崩地陷還痛苦的大事。楊都尉的反應,不對啊!沈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