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樂道:“唉,不樂觀一些不行。”
他既不能躲開攔路虎,又不能往回走,因為變強隻有一條路——不管是公西仇這頭攔路虎還是以後碰到的其他強者,自己能做的就是幹翻他們,踏著他們屍體走下去。
當然,也可能自己成為踏腳石。
這個世道本就如此。
翟樂笑了笑,伸出手:“沈兄還有酒?”
沈棠道:“軍中禁酒。”
翟樂卻道:“嘿,又不約束我。”
他也不是軍中之人。
行軍打仗那一套以後再遵守也不遲。
沈棠隻得笑笑,化了一壇酒給他。
翟樂一邊仰脖狂飲,一邊大口吃肉,時而跟沈棠說笑。隻看二人氣氛,看不出絲毫戰後的肅殺凝重。褚曜處理好事情回來,烤架上的豬肉已經被眾人分食,隻剩一大塊。
嗯,沈棠專程給他留著的。
她隨口問了句:“元良的手怎了?”
祈善聞言,動作一滯。
她又道:“看著氣色不好,受傷了?”
祈善沒吭聲,隻是和褚曜幾人視線交換,沈棠瞧出他們之間有些貓膩,順著直覺追問。
同時又覺得有些奇怪。
為什奇怪?
因為她營地就那多人,昏迷前多少人,昏迷後醒來還是這多人,可見白日那場激戰,祈善等人是劃水了的,所以沒什傷亡。
那,“祈善受傷”就有些說不通。
難不成有人趁著自己昏迷欺負祈善了?
元良不想自己為難,於是瞞著?
沈棠仔細觀察幾人表情變化,連林風都沒有放過,看不出端倪。想了想,她放下吃的——談正事的時候,吃東西破壞氣氛——用帕子擦拭嘴角和雙手,抿緊唇,神情嚴肅。
“交代吧,瞞我什了?”
誰敢欺負到她的人頭上?哪怕幹這事兒的人是公西仇,沈棠都要跳起來敲碎他的頭!
幾人不吭聲。
翟歡見氣氛不對拉著堂弟離開。
見他們走了,沈棠神色一淩,越發威嚴。
輕聲道:“不說?”
沈棠有些繃不住了。
難道真是自己猜錯了?
祈善不是被人欺負是不小心刀子劃手?
因為傷口太大,所以氣血兩虛?
“怪沒意思!”沈棠準備再施加壓力,眉梢帶著幾分不悅,神態慵懶地撇了撇嘴,將那張髒了的帕子丟進火堆,彈了彈衣角的灰,準備起身,嘴上道,“還當我是誰呢!”
“等等!”祈善出聲。
沈棠腳步一頓,不動聲色。
“有事?”
祈善道:“請主公移步。”
沈棠:“跟來。”
心納悶了。
難道讓祈善受傷的人有大來頭?聯盟軍有話語權的大佬?不然元良、無晦倆人表情怎這嚴肅。思及此,沈棠也認真起來。
時刻準備著去幹架找回場子。
顧池:“……”
二人走後,他終於憋不住笑出聲。
講真,他以前很討厭自己的文士之道。
認識沈郎之後,方知其妙用。
康時納悶:“你又笑什?”
他覺得顧池有些奇奇怪怪,總是無人的時候莫名勾唇發笑,也不知內心想了什東西。
就很好奇。
褚曜也看了過來。
顧池忍笑著道:“在下隻是覺得,他‘惡謀’祈元良也有今天啊,哈哈哈,被小他一輪的主公拿捏得死死的。這二人雞同鴨講也能說到一塊兒,顧某也不想笑,但真忍不住。”
作為文心文士,他是專業的,輕易不會喜怒形於色,除非真的忍不住……
褚曜:“???”
康時:“???”
顧池笑道:“沈郎一直認為、認為祈元良是受了聯盟軍什人的欺壓,礙於強權不敢袒露傷勢……怕給她惹麻煩,這才出言誆騙……哈哈哈,祈元良居然被誆騙到了!”
褚曜:“……”
不瞞說,他剛才也被騙了。
康時:“……”
作為新加入的他,一頭霧水。
與此同時——
沈棠二人一前一後出了營寨,但並未走遠,直至走到一塊僻靜處,沈棠才頓下腳步。
問道:“可以說了?”
祈善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