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跟隨的百姓都是這般想的。他們留在本土沒有活路可言,心一橫才選了沈棠,誰知能吃飽肚子。
因為沈郎主大多時間都在隊伍前頭,因此沒看到——部曲兵士給百姓發糧,拿到幹糧的百姓無一不是含著淚收下,不是狼吞虎咽吃下肚、擔心留不到下一頓,便是舍不得吃,偷摸藏起來,擔心有了這一頓沒了下一頓。
但他們沒想到,頓頓都有。
這大半月下來——
讓停就停,讓歇就歇,讓行就行。
有哪個喊過苦、喊過累、喊過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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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一個沒有!
白素聞之神色動容。
不過,她擔心婦人有誇大其詞之嫌,想親眼看看。又半日,白素用感覺身體好一點兒,想下車走走、換換氣為理由,趁著一行人停下來休息的功夫,被婦人攙扶著下車。
部曲兵士正在提著竹筐發幹糧。
白素暗暗伸長脖子去看。
竹筐中果然是滿滿的圓潤餅子。
這些餅子用料非常實在,又厚又沉。
部曲兵士發到白素的時候,瞧也不瞧,給她也遞了一張。基本是大人兩張,小孩一張。
一半休息的時候吃。
另外一半路上再吃。
白素嚼了一口沒什滋味、但聞著有麥香的餅子,混著口水將其軟化,咀嚼咽下肚。
婦人給她遞了一截竹筒。
這是用來喝水的。
莫說這些百姓家當都被燒毀了,即便沒有,逃亡路上也不會鍋碗瓢盆帶齊全,飲水器皿短缺。正巧路過一片偏僻的野竹林,沈棠毫不客氣地指使趙奉帳下私屬部曲去砍。
免費的勞動力,不用可惜了。
白素接過,低聲道謝。
她吃著的同時,暗中觀察那些百姓的表情,果然如婦人所言,並未作假。她心下一歎,將那個餅子連同掉下來的餅渣全部吃完。這時候,昨晚見過的小娘子向這邊靠近。
白素見林風衝自己來的。
笑著問道:“可是恩人見我?”
林風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搖搖頭。
她道:“不是。”
白素不解:“那小娘子這是?”
林風:“女郎傷勢未愈,需要調養。”
她看了一眼身後側跟著的屠榮,努了努嘴,屠榮認命一般將一小鍋東西端給白素身側的婦人。白素起初不解,待那口小鍋靠近,敏銳嗅到一股誘人肉香,不由得吞咽口水。
她問:“這是?”
林風如實回答:“哦,這是斥候探路的時候,順手獵的野物,讓拔了毛煮了。”
白素知道這是好意,但她吃過一張餅子了,再加上傷勢折磨,此時沒什沒胃口。
便想借花獻佛給林風。
林風謝過她的好意:“女郎心意,不好推辭,隻是奴家還在守孝,飲食上有些忌口。”
雖說這陣子都在趕路,甚是辛苦,但她老師的手藝可比庖子好了不知多少,日日都有葷食供應——老師下廚是為了自家郎君,順手也會給其他人留一小份,飽一飽口福。
隻是她和屠榮還在孝期,飲食有忌諱。
他們那份特殊一些,要另外做。
林風年紀不大,胃口也小。
這大半月硬生生圓潤了。
白素歉然道:“是奴家唐突了。”
那一鍋湯便讓她轉交給了婦人的孩子。
看著那孩子一點兒不怕燙,吸溜吸溜幾口便將香濃的乳白湯水喝完,大口大口嚼著鍋中不算飽滿的肉塊,一臉心滿意足,白素怔怔看著,驀地有些心酸,眼眶隨之泛紅。
婦人問:“娘子可是哪不適?”
白素低頭避開婦人關心,不願脆弱之色被他人看到,她緩了緩情緒,不一會兒便恢複常色,低聲道:“無他,隻是看到夫人孩子,想起薄命早夭的弟弟和妹妹……”
嚴格說來,他們也不算是餓死。
那時候家真的是太窮太窮了。
阿父又是求人又是背債也隻能保持一家幾口勉強餓不死,兩個弟弟妹妹年紀小,分到的食物也最少。他們實在是餓得厲害,常常腿軟暈眩,餓得難受就去喝水……
有一日,家中大人都出去了。
倆孩子待在家中玩耍。
此時,村頭癩子經過門口,看到倆孩子過家家一般你扮演阿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