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要是錯過了,他做夢都會遺憾拍大腿,一定要吃下!楊都尉掃了一眼假扮成“商賈護衛”的兵卒,眼中閃爍莫名。他也知道自己有選擇困難症,能帶兵打仗卻不能統兵,為了不耽誤,他直接問康時。
“季壽,依你看,該怎搞?”
楊都尉怕近在咫尺的大肥羊跑了,但也不想貿然去打,生怕誤判敵人實力,將這十幾號人白白葬送在這。要知道,那可是一個礦,還有兵坊,整體武力豈會弱?
一時間,他開始猶豫。
康時沒這毛病,當即拍板決定:“按兵不動,繼續偽裝,我這就傳信去搬救兵。”
楊都尉道:“不會打草驚蛇?”
康時搖了搖頭:“應該不會。”
倘若打草驚蛇,暗中的敵人不是派實力強大的武膽武者滅口,便是快速轉移兵坊。
狡兔三窟,不信這些人沒有備用的秘密地點。但十幾號兵卒包括狸力在內,都沒使用武氣,自己也未正麵出手,敵人應當還未發現。己方穩住陣腳、沉住氣就行。
楊都尉點了點頭。
揮手示意十幾號兵卒處理屍體。
他與康時重新回了車廂。
康時借助車廂掩護,化出幾隻體態嬌小輕盈的青鳥,借著夜色掩護飛向目的地。
楊都尉在內心默算一番眾人所在位置和距離,道:“來的應該是祈元良和趙大義。”
趙奉和祈善來了就穩了。
不過——
他們過來,最快也要兩個時辰。
此時距離天亮還有三個時辰。
應該來得及。
趁著天亮之前將那家兵坊拿下。
相較於這個,楊都尉更加好奇兵坊是誰的——那可是五千支羽箭啊!假使那批羽箭都是中等檔次,一支羽箭成本也在十五錢到二十錢左右。現在又是災年,製作成本上升,保守估計也要二十五錢,五千支羽箭就是十二萬五千錢……楊都尉光想就眼紅。
要知道他還在四寶郡駐軍任職的時候,每年都會各種扯皮,軍需物資各種拖延、克扣、削減……軍庫羽箭儲備也不到十萬支,這還是好幾年攢下來的家當……
一個小小的山中兵庫就有五千支!
楊都尉豈會不心動?
他問康時:“除了羽箭,還有其他?”
康時道:“應該有,不過那名小毛賊新來沒有多久,還未得到重用,隻能做些邊緣的活計,故而,他並不清楚頭真正情況。羽箭的事兒還是他幫人替班才知曉的。”
窺一斑而見全豹。
這座兵坊絕對富得流油。
楊都尉又問:“哪家的?”
康時表情多了幾分古怪。
“張氏,河尹張氏。”
嘖嘖嘖——
真不知道該說河尹張氏運氣好還是運氣差,怎哪都有這家?
沈郎本就打算拿這家開刀,沒想到還不等下手,他們先撞上來,這不巧了?
隻不過——
白素口中的河尹張氏屬於比較好捏的軟柿子,在河尹名聲大但綜合實力中等,如今誤打誤撞發現兵坊,可見河尹張氏的底蘊不止如此。康時有些擔心沈棠會踢鐵板。
見康時蹙眉,楊都尉還以為有變。
便問:“季壽何故發愁?”
康時道出心中擔憂。
楊都尉道:“那白素有問題?”
康時搖頭道:“這一可能不大。”
沈棠來河尹上任,知之者甚少。
從表麵來看,沈棠要人沒人、要財沒財,身邊隻有大半數的老弱婦孺,還有一千多水平層次不齊的“精銳”。這一支草台班子,有必要花費許多精力,迂回下套嗎?
可能性微乎其微。
康時倒是認為白素娘子是無辜的。
楊都尉便道:“那個白素娘子是個飛賊,雖說賊有賊道,但河尹張氏好歹也是本土豪強世家,若真無能到讓一個飛賊摸清自家的底蘊,哪還能存活到如今?”
輕易亮出來的,還能叫底牌?
楊都尉也在四寶郡跟不少豪強家族打過交道,對他們那一套行事有些了解。他隻關心一點,神色略有複雜道:“你們那位沈郎主,真準備一上來就跟地頭蛇掰手腕?”
他並不是很看好。
這些個紮根一塊地方多年的地頭蛇,哪條沒幾顆見血封喉的毒牙?楊都尉承認沈棠很厲害,連公西仇那般強敵都能全身而退,但某些較量是肉眼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