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也搬不空。
過了好一會兒。
臉色能與夜色媲美的趙奉從山腳爬上來了,看著祈善的目光那叫一個一言難盡。
他多少——
有點兒明白秦禮先生的心情了。
“惡謀”祈善果然不當人!
倘若沈棠在這,便知道有個詞兒形容祈善是極其適合的——超級狗的LYB!
稍作休整,準備進攻兵坊。
祈善消耗太大,康時代勞將五等大夫嘴的秘密全部摳出來,然後一刀送其見閻王。倒不是他不想降服這名五等大夫,實在是此人人品不堪,留著還不如搞死了好。
趙奉道:“……可惜了。”
雖說隻是一個五等大夫,但對班底薄弱的沈棠而言,多一個戰力也是多一份保障。
康時:“不可惜,留著才是大患。”
土匪抓了可以當俘虜,他們行惡事再多,但實力不濟且愚昧,非常好糊弄,怎操練都無所謂,能徹底降服就可以為己所用,若是不能——搞死了就搞死了。
隻當是替天行道。
但這名五等大夫不同。
他腦子不算多聰明,卻喜歡自作聰明,又有五等武膽的實力,自視甚高,還被河尹張氏好吃好喝供著,不容易降服。
即便降服也不是出於真心,指不定哪天就在背地搞小動作。平時沒什,保不準關鍵時刻壞事,與其以後麻煩,不如搞死。
一了百了。
祈善也道:“寧缺毋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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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郎君是缺人,但還沒缺到來者不拒的程度,連康時都瞧不上眼的,死了就死了。
倆先生都這說,趙奉不再多言,他本來也不是沈棠這邊的人,隻是來報恩,忌諱交淺言深。一行人抓緊時間攻上兵坊,隻是行到半路就發現不對勁!很不對勁!
這一路是不是——
太安靜了?
兵坊這般重要的地方,山中還有儲量豐富的礦脈,不說十步一哨,也該安排巡邏。
結果,一路行來毫無動靜。
“你們看——著火了!”
祈善抬手一指。
康時聞言抬頭看去。
隻見遠處逐漸亮起一縷橘紅的光,將山峰輪廓暈染出來,肉眼可見地蔓延。
二人心中俱是咯。
莫非打草驚蛇了?
不對不對——
算算時間和腳程,這窩土匪根本來不及,行動不可能這快。趙奉心下可惜,那可是五千羽箭、一座兵坊和礦脈……饒是家大業大如自家主公吳賢也不可能一下子掏出來,若失之交臂,不啻於丟了一大筆錢。
他道:“全速前進!”
看看能不能趕上吧。
即便“丟錢”,也該搞清楚怎丟的。
距離兵坊匪寨還有一百多丈遠,趙奉已經能看到被火焰焚燒的匪寨大門,火光之中,隱約還有互相廝殺的人影。
再靠近點,喊殺聲清晰入耳。
康時怒道:“是誰!”
竟然敢覬覦他們盯上的桃子!
因為那個坑爹的文士之道,康時對“勝負”的執念格外深,無法容忍勝利的果實被不知道哪竄出來的野猴子摘走!
祈善:“……”
他似乎——
感覺到了一縷熟悉的文氣。
距離越近,撲麵而來的熱浪越清晰。
臉頰被燒得發燙。
康時疑惑道:“怎有些熟悉?”
他與沈棠接觸時間還短,殘留的文氣又比較淡,加上火焰焚燒傳來的焦臭,他一時半會兒竟沒有認出來,隻覺得有些熟悉。
祈善嘴角抽了抽:“主公……”
康時沒聽清:“什?”
祈善道:“是主公。”
摘他們桃子的野猴子——
是沈棠。
康時:“……”
康時:“???”
康時:“主公怎會在這!!!”
這個問題,其實沈棠也想知道。
為什她運氣這背?
眾所周知,沈棠打了雞血一樣帶人出發。她率領的土匪跟著她跑,沈棠跑哪,他們就跑哪,根本不管什大道還是小道……加之疾行言靈太得勁兒了。
跑著跑著跑上頭。
沈棠以為土匪認路。
土匪以為沈棠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