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棠恨不得自己能點石成金!
“天底下的富人這多,為什就不能多我一個呢……”她頭疼地捂著額頭,看著無從下手的計劃,左眼全是“赤字”,右眼全是“money”,“淦!果然還是要宰土豪!”
“實在是太難了……”
沈棠像是被抽走了脊椎骨,整個人軟趴趴地趴在老舊脫漆的桌案之上。結果幫著看賬目的顧池,涼涼撇了她一眼,無情地道:“主公動靜小點,這木案不是很結實。”
案腳還搖搖晃晃。
吃力地發出吱呀聲響。
沈棠剛想說自己可沒那重,下一秒,上身突兀失重,連人帶桌案上成堆的簡書賬冊,往地上當一栽。還有幾份書簡砸了她腦袋,沈棠呆呆趴著,表情生無可戀。
“淦!”
(╯‵□′)╯︵
她長這大就沒受過這委屈!
桌案早不壞晚不壞,偏偏她那輕輕一趴就倒了,跟著她作對是吧?沈棠表情猙獰,內心狂野的野獸準備破籠而出。
恨不得一腳將這堆礙眼的玩意兒踢飛!
顧池非常不給麵子地笑出聲。
沈棠爬了起來。
咬牙道:“你還笑?”
顧池調侃:“哭的話不太吉利。”
沈棠:“……”
文心文士的節操果然是個謎。
“……我覺得明天要開個會,商議一下從哪入手……對了,咱們糧食還有多少?”
沈棠倒是有心搞什以工代賑,既能賑災、盤活經濟又能搞好建設,這法子也不是啥新鮮手段。不過,看了一眼林風遞上來的主冊,她便知道實行難度有點大。
顧池見她長籲短歎,便道:“雖說拮據,但錢糧還算富裕,撐到開春不成問題。”
沈棠一點兒沒被安慰到。
她放下主冊,衝林風招手。
“令德可有讀晏子春秋?”
林風獲得文士之道沒多久,褚曜便跟自己商議給林風取字——因為這個世界有文心武膽的設定,而作為其身份標誌之一,文心花押和武膽虎符會刻上刻印主人的名諱以昭示身份,相當於“身份證”,世人普遍認為早取字有助於文心武膽的凝練。
字一般都是提前很久取的。
不必等到加冠禮。
但林風是女子,按理應該等及笄由父母或者未來的丈夫取,但她現在也是板上釘釘的文心文士,也應該遵從文心文士的習俗。
沈棠和褚曜想了兩日,取“令德”二字。
令聞令望,賢德兼備。
除了聽著不像是個女孩兒。
不過,林風知道表字的意思,倒是非常滿意,逢人便道自己有正經的名兒了。
林風點頭:“前幾日才讀了幾篇。”
沈棠揉著被簡書打疼的位置,換了個舒服但不是那端莊的坐姿,道:“那你估計還沒讀到內篇雜上。齊饑,晏子因路寢之役以振災民,倒是個不錯的辦法。”
林風仍不解。
顧池倒是明白沈棠的打算了:“景公時饑,晏子欲發栗與民,公不許。當為路寢之台,晏子令吏重其賃,三年不趣。三年後,台成而民振。主公是想效仿晏子?”
簡單來說就是景公時期遇見饑荒,晏子想賑災但景公不允許。恰逢這時候修建正寢宮殿,於是晏子就讓官吏征調饑民來修,提高了工資,不催促工期慢慢修。
三年後,宮殿修好了。
饑民也得到了救濟。
這也是“以工代賑”。
晏子賑濟饑民的目的達到,饑民度過了艱難時刻,景公也收獲了宮殿和好名聲。
沈棠苦笑:“我倒是有心這幹,但我沒這個糧食去搞,總之就是很頭疼……”
若單純賑濟災民,給少一點食物也沒事,隻要人餓不死就行,整天一動不動躺著減少能量消耗,熬過最艱難的時刻就好。
但以工代賑就不一樣了,要讓人幹活得讓人吃飽,吃飽才有力氣幹重活,以工代賑的成本可是單純賑災的好幾倍呢!
晏子還令吏重其賃。
給征調過來的饑民加工資。
有錢給錢,沒錢給糧。
將被景公拒絕發放的糧食,以工錢的形式,合理合法地交到饑民手中。
問題是——
沈棠手中有多少錢和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