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完全屬於自己的所有物。
隻要不耽誤傳宗接代,哪怕被打個半死或者被逼瘋逼傻也無所謂——女人隻要肚子能生就行,打個半死還有半條命不是?人瘋了傻了,但生下來的崽不瘋不傻不是?
當然,有手腳幫自己幹活、孝敬自己爹娘,將自己伺候舒服,那就更好了……
顧池道:“哦,主公說的。”
康時:“……”
顧池說起先前沈棠跟他聊天的事情——顧池以為沈棠會讓林風跟著褚曜一起安頓庶民,借機讓林風多多曆練,而沈棠卻將林風拘在身邊,盡量避免林風私下與庶民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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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給出的理由則是——不是什庶民都是人,有些隻是披著一張人皮的野獸!這些“野獸”沒有道德約束,理智薄弱。越是愚昧,行為也越傾向於野獸……
也是那一次談話結束,顧池開始有意識去注意諸多庶民的心聲,固然有淳樸的、善良的、熱心腸的,但也有愚昧的、貪婪的、邪惡的、禽獸不如的……
這陣子丈量土地,跟這些庶民打交道,也著實讓他見識到了何謂當麵一套、背地一套,表麵上一套、肚子一套。
弱者的外表不意味著無害。
貧窮的假象不意味著淳樸。
康時聞言,眉頭舒展。
嗯,果真不愧是他看中的主公。
顧池:“……”
講真——
他一直認為公西仇帶給沈棠的威脅和殺傷力,還沒有康時那個文士之道帶來的大。自打康時來了,主公肉眼可見得開始倒黴。
碰上這些糟心的文心文士——
命不硬,扛不住。
顧池跳過這個話題,問道:“朱家村如此猖獗,可見附近村落情況也少不了,難道要挨家挨戶地查?浮姑城轄內庶民說多不多,但說少也不少,消息一旦傳出去,被略買的婦人多半會被藏匿起來,藏匿不了的……”
顧池吞下剩下的半句話。
藏匿不了的,多半就弄死了。
若這些女人會給家帶來滅頂之災,最好的解決方式不是轉手賣給略賣人、藏匿,便是弄死。反正孩子已經生完,女人活著和死了的區別不過是多幾個孩子還是少幾個。
很殘忍,卻是現實。
虞紫安靜聽著兩位先生閑聊。
聽到這話,一顆心猛地攥緊。
她完全沒想到會如此。
這會……
打草驚蛇嗎?
顧池又道:“擒賊先擒王,先抓略賣人,再從他們口中探聽消息。不過,建議給略賣人施加極刑,而從略賣人手中買人的,暫緩處置。待那些婦人被搭救出來再施重刑。”
虞紫暗暗攥緊了衣料,康時並未忽略虞紫臉上一閃而逝的不甘心,淡聲道:“確實是不能打草驚蛇,不過,凡事可以變通。誰說隻有‘略賣’一條罪名可以治他們的罪?”
鄭喬率領庚國攻陷辛國。
不思治理,留下了一堆爛攤子。
這些爛攤子就是可以鑽的空子,以康時之能,可以在這些空子盡情暢遊!
其中之一便是兩國律法衝突。
罪名細節不同、量刑標準不同。
例如在辛國婚嫁隻要雙方父母同意,擺了酒席,通知雙方親屬便算夫妻關係,而在庚國必須要去官府登記。沒登記在冊,夫妻二人關係就不算數,以“通【奸】”論。
對於通【奸】,一個比一個狠。
男女或笞刑、或遊街、或罰錢、或舂米、或丟去造橋修路修城牆……
庚國這規定也跟他們的田稅製度有關,防止庚國庶民借此渠道少繳納田稅。
“若以庚國律法定他們通【奸】,否認二者夫妻幹係……”康時唇角噙著森冷淺笑,慢悠悠地道,“……吾記得辛國也有一條,關於男子淫人的詳細衡量……”
淫人,笞三十,劓刑。
然後還有一條細則,使女方有孕,罪重一重;誕女嗣,笞刑三十,刖刑;誕男嗣,笞刑五十,宮刑……孩子生得越多,量刑越重——其終點就是俱五刑了。
顧池嘴角微微一抽。
好家夥!
這漏洞算是給康時玩明白了。
簡單來說就是用庚國的關係否定他們夫妻關係,定通【奸】罪;在此基礎上用辛國律法判奸(和諧)淫,再根據生的孩子數量再判刑。一套下來誰遭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