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棠本身沒什架子,隔三岔五也會抽空過來問問褚曜這需不需要幫忙,偶爾也會搭把手,跟著搬磚抗木頭,庶民幹著幹著就會身邊這個矮個子工友有些眼熟。
一來二去也混了個眼熟。
“別亂跑,小心摔著了。”沈棠眼疾手快扶住道上亂跑,差點兒撞到自己的孩子,還未來得及教訓兩句,那孩子已經一溜煙躥得飛快,身後還有其他孩子跟著跑。
“慢點!”沈棠衝著遠去的背影叮囑。
但孩子瘋起來哪聽?
爹媽都管不住。
見不奏效,沈棠無奈叉著腰苦笑兩聲:“這些小孩,還真是有活力啊。”
祈善看著被家長逮住教訓的小孩兒,懨懨垂著腦袋的模樣,不由得莞爾感慨:“這不是很好?這都是主公帶來的。這些孩子,未來也會是主公最堅定的擁躉。”
不久前,這些孩子的父母還被饑餓困擾,一家幾口每天喝一碗稀薄的粥水,早早睡覺,減少外出活動,這樣能餓得慢點。
大人尚且如此,更別說孩子了。
吃飽有力氣亂跑嬉鬧也是奢望。
沈棠卻不這想。
隻搖頭:“他們能安然活著長大就好。擁躉?當我的擁躉,動輒會沒命的。”
她做這些也不是為了有多少人支持自己,隻希望自己所見所聞能少一些悲劇。
祈善對此不置可否。
隻要人心所向,人人皆是擁躉。
他的主公將會化身一團溫暖明亮的紅色火焰,身處黑暗之中的人看到它,自動就會聚攏過來。而現在要做的,便是給這一朵火苗添加更多幹柴,讓它盡可能壯大!
祈善想著,出神了會兒。
待回過神就聽自家主公問自己:“元良啊,你究竟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祈善:“……”
事實證明——
在話癆主公麵前真的不能走神。
一瞬都不行。
誰也不知道她能在這一瞬說多少話。
祈善無奈如實:“善並未聽清……”
沈棠:“……”
文心文士的嘴果然是騙人的鬼,城外的時候還跟自己說什“主公的話,善都記著”,這才多會兒就不記得了?她心嘀咕腹誹,將自己的靈機一動重新複述一遍。
“我的意思是——反正咱們都已經大興土木了,幹脆進行到底。”
沈棠指著幹得熱火朝天的庶民,又指了指粗粗有個輪廓的簡陋地基——在不久後的將來,此處將會出現嶄新結實的新屋子。
“西南角這邊重建,預計春末夏初就能竣工,但元良不覺得很不和諧?這片這整齊嶄新,浮姑其他地方又亂又破,大部分庶民的屋子還是危房,不知何時就塌。”
祈善:“……”
他不知該不該提醒自家主公,她所在的治所塌了大半,庶民屋子還堅挺。
不過,沈棠的擔心也不是沒道理。
可問題是——
祈善道:“主公,咱們銀錢不足。”
不足以替庶民將屋子都修繕一遍。
那些預算還有其他用途。
待荒田開墾結束,春耕之前全部租借給庶民,還得用這些銀錢弄到足夠的種苗。
祈善的打算是跟吳賢那邊商量買入,作為主公曾經的好盟友、好“兄弟”以及現在的好鄰居,這個忙他吳賢不能不幫。
也不是不給錢,就是錢給的少。
若一點不給——
,吳賢帳下的秦禮第一個不答應。
一言以蔽之,錢不夠,死心吧。
沈棠恨鐵不成鋼,努力手舞足蹈地比劃,與他溝通:“元良怎那死腦筋?咱們要發散思維,你知道什叫‘期房’、什叫‘房貸’、什叫‘開發商’、什叫‘按揭’?”
聽著一連串陌生的詞匯,祈善放棄去理解它們的意思,直接照抄作業。
他道:“不知道。”
沈棠:“……”
祈善看著她,虛心求教。
“大致的套路是這樣的,你附耳過來聽。”沈棠看了看左右,確定沒有套自己麻袋的人,這才衝祈善招了招手,示意他蹲下來聽,“咱們現在是沒有錢,還得撒出去錢招聘庶民幹活。這意味著什?意味著錢都到了庶民手中,你懂伐?咱們從他們手中掏出錢,給他們建房子,這事兒就辦成了!”
祈善:“???”
他的表情完美詮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