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聲嘶力竭喊著各自選擇的大小,她也口中低聲喃喃,結果等莊家掀開骰盅的蓋子,三枚整整齊齊的“六”看得人幾乎傻眼。沈棠驚得微張嘴巴,半晌無語。
“上次三個一,這次三個六???”
這河狸嗎???
非常不河狸!!!
按照賭攤一般的套路,不該等著肥羊情緒上頭,不顧一切一擲千金的時候,再下一刀狠的宰客嗎?沈棠看看四周也沒有吻合的“肥羊”,除了他倆,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其他賭客也跟著起哄莊家。
“這怎回事?”
“鬧呢?哪有這巧的?”
殊不知莊家也是一頭的霧水。
他不是搖不出三點或者十八點,但成功幾率不大,往往要好幾次才僥幸中一次。剛才兩次自己都沒用上苦練的賭技,就是老老實實隨便搖一搖而已,怎就直接通吃?
隻得訕訕笑笑:“意外!真是意外!”
沈棠道:“再來一局!”
其他賭客也跟著道:“再來一局!”
“是啊,莫要耽誤,再開再開!”以往也不是沒有連著兩次通吃的。加之這群老賭客見多識廣,人群之中還有賭攤安插進來的氛圍托,眾人嘀咕兩句便將此事揭過去。
沈棠將袖子又往上擼了擼。
動作豪邁地拍下三個銅子兒。
康時無奈地搖搖頭。
他已經能遇見結果了。
但還是跟了這一局。
本以為這一局還會是戲劇性的三點或者十八點,誰知是“大”,而主公這一局押的“小”,康時贏。他從莊家手中收了賠來的錢,扭頭去看表情幾乎要裂開的主公。
小聲勸:“要不走吧?”
沈棠低頭數了數還剩一半的銅子兒。
氣道:“這一局你別下手,我來!”
康時略有些心虛地點頭。
“好,依你的。”
沈棠這一局依舊押的“小”。
結果莊家又來了一次十八點。
沈棠的臉色鐵青,不信邪又連著玩了幾局,每一局都是押“小”,一個銅子兒,結果莊家不是“三點”就是“大”。聽著其他賭客的嘰嘰喳喳,她內心的委屈幾乎要溢出。
錢袋空空如也。
康時輕聲咳嗽,在她耳畔道:“該走了,回去得晚了,其他人問起來不好應對。”
特別是祈善和褚曜這倆一碰上主公相關問題,就喜歡刨根問底的主兒,更不好糊弄。康時可不想被祈善盯上使絆子。
沈棠將自己的錢袋揪成一團。
狠狠深呼吸,壓下那些情緒。
說道:“走走走,今日諸事不順。”
內心則嘀咕開來。
自己的運氣真有這糟糕?
竟然連康時賭場卡Bug的神技——“逢賭必輸”——也帶不動她?發家致富奔小康不成,還輸了從狸力那邊借來的銅子兒。
沈棠氣得掀開賭攤布簾,頭也不回。
康時看著她的背影邁步追上去。
待離了隱蔽賭攤所在的民居,沈棠先是愁眉鎖眼,緊跟著舒展眉梢,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果決之色。她聲音冷靜地吩咐康時。
“季壽你帶人去將這家賭攤掀了!”
康時:“???”
沈棠又欲蓋彌彰一般跟著打補丁。
“非是我小氣報複,隻是季壽跟元良有一句話說得很對,賭非善業。這些賭客之中,不少都是白日在西南角幹活兒的庶民。每日靠著沉重體力活才賺來一兩日的溫飽,有點餘錢攢下來,幹什不好,非得輸在這!此等歪風邪氣,斷不可助長!一定要狠狠打擊消滅!季壽,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她內心又將自己的話來回翻滾琢磨。
嗯——
自己說得有理有據。
她這幹都是為了挽救這些被賭博蠱惑的賭客啊!亡羊補牢,猶未晚矣!
才不是因為被自己的臭手氣打擊到。
“嗯,主公此言有理。”
康時又重複地點頭。
“非常有理!”
街上雖不如賭攤那溫,但湧入鼻尖的空氣是清新的,涼意讓沈棠發脹的腦子降溫不少。她皺眉看著空蕩蕩的錢囊。
發愁怎還狸力。
倒不是說沒錢,隻要她開口,還是能從治所支點零用錢的,但沈棠心不爽,不是自己用雙手掙到的錢,她總覺得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