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白素謙遜說“略知一二”,所以顧池也沒好奇多問,隻當她確實會點皮毛。
顧池也要去趟營地,與白素同路。
剛跨入營地大門便聽馬蹄聲向他們靠近,循聲看去,來人正是從城外回來的趙奉,後邊兒還跟著上百個列隊小跑的兵卒——他先前帶著底下兵卒出城巡視各處田地。
趙奉顯然也注意到他們。
靠近的時候勒緊韁繩。
“顧先生怎來了?”
趙奉翻身下馬,視線轉到白素身上的時候,瞳孔猛地一縮,後者剛凝結武膽,周身武氣逸散還不能完美收斂。趙奉一時忘了顧池的存在,抬手揉了揉眼皮,再睜眼。
好家夥,他沒看錯!
顧池一瞧趙奉的眼神便知問題。
笑著圓場道:“來辦點事情,大義怎得這副表情?難道在大義心中,顧某就是那等偷奸耍滑的,整日無所事事,在外閑蕩?”
他將趙奉的異樣反應歸咎於己身。
趙奉瞧了瞧顧池又看了看白素,見顧池毫無驚訝之色,不由得虛指白素,張了張口,欲言又止。顧池也沒故意吊著他,順著趙奉所指看去,這才露出恍然之色。
“大義是在驚訝這個?”
趙奉氣他這般氣定神閑,反倒襯得自己一驚一乍,不可置信地道:“這還不足以驚訝?此番、此番真是自古未有之!”
白素站在一側也明白二人在談什。
張口欲言一句——
【自古有之的,便是正確的?】
但她沒有衝動行事——一則性格使然,二則趙奉是她半個授業恩師,在這幾個月對她也算傾囊相授,在兵法治軍、排兵布陣這方麵也未因為她是女子而輕蔑拒絕。
趙奉待她好,固然有沈君相托的一部分原因,但另一部分也跟趙奉本性有關。
“不然呢?”
在這個世界,女子雖有可能感悟天地之氣,可她們的身體卻不知為何,似破了口的袋子,無法利用它們開辟丹府,更別說聚攏、凝聚文心武膽。這已經是公認的常識。
趙奉自認為是個粗人,想不到多文雅貼切的比喻句子。這說吧,白素凝聚武膽給他的衝擊力,不亞於一個男子挺著大肚,還嬌羞告訴眾人這是他媳婦讓他懷的。
所以說——
為什顧池看到男人身懷六甲……啊不,呸,是白素凝聚武膽卻不驚訝?
還氣定神閑反問他為什驚訝這個?
其實,趙奉更願意相信相貌英氣的白素是個男子,人家隻是男生女相……
聽著比女子凝聚武膽更有說服力。
顧池沒錯過趙奉心聲,若非他專業的,還真憋不住笑。同時也慶幸趙奉沒多想。
嗯,其實多想也未必能想到國璽上頭。
擁有國璽的君主多了去了,此前也沒出現哪個女性武膽武者,而自家主公在外人眼中性別仍是“小郎君”_(:3)∠?)_
因為刻板印象,顧池才有發揮餘地。
他道:“吾主不是常說,林子大了什鳥都有。這世上人多了,總有那幾個特例。此前還聽說某地縣誌記載,真有個滿臉絡腮胡的屠夫懷孕呢……白素娘子根骨上佳,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多年始終如一。在武道一途毅力驚人,怎樣的奇跡不能有?”
趙奉對此並不反駁。
他可能質疑白素的性別,但不會質疑她的努力、悟性和毅力,畢竟這幾月相處也多,白素如何,自己看在眼,記在心。顧池趁熱打鐵,繼續睜著眼睛忽悠趙奉。
“練武的苦,尋常男子都吃不得,有資質練就武膽的男子尚且不多,更遑論是女子了。大義不妨想想,此前習武的女子有多少?其中真正有天賦根骨的又有多少?”
趙奉順著顧池的邏輯去想。
確實是有道理。
此前沒出現女性武膽武者,還真可能是沒碰上有根骨還刻苦習武的女子。
庶民家的女子,身子骨都沒長結實,一到及笄、甚至沒到及笄就要嫁人、生子,圍著婆家丈夫和孩子們打轉,跟著在田間勞作,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兩次葷腥。
權貴世家的女子好點,精細養在內宅後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即便出來賞花春遊,也是一群丫鬟婆子前呼後擁伺候,怎可能掄著大小不同的石磨練氣力?
女性武者少得可憐,趙奉長這大就見過小貓三兩隻,更遑論女性武膽武者。
趙奉逐漸被顧池說服了。
緊跟著顧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