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墳墓焚屍的事兒。
穀仁也未隱瞞,坦白前因後果。
三嶽丈擰眉:“便是如此,此舉也實在有違天和,於你極為不利!那沈幼梨說怎做,你就照著怎做?焉知此人沒有害你心思?即便是為了庶民,也該變通。”
見穀仁憔悴消瘦好幾圈,他三嶽丈憐惜女婿,沒將話說得太嚴厲,但意思要傳達到位!免得女婿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一窮二白還能在河尹那片地方站穩腳跟,說人是一隻雪白肥碩、單純可愛的兔子?
誰信啊!
沈幼梨幹過挖屍、焚屍的事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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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幹過慫恿旁人去幹?
穀仁:“……沈弟還真幹過。”
三嶽丈噎了一下。
轉移話題:“你名聲怎辦?”
穀仁對此並未太放心上,他隻是淡聲道:“我穀子義也不是靠著虛名在上南站穩腳跟的,名聲好,錦上添花。名聲不好,又能損我幾分?此事,我問心無愧!”
他是珍惜羽毛不假。
但還沒病態到是非不分的程度。
沈幼梨能將不是他治下的庶民都看得那般重要,坦誠相待,難道他穀子義就做不到嗎?庇護治下庶民,本就是他的職責本分。區區罵名,他並未放在心上。
再者——
“婦翁,名聲太好了也不是好事。”
三嶽丈不解:“不是好事?”
穀仁扯了扯嘴角,撇嘴冷笑一聲:“往日是我太過溫和了,便讓人誤以為穀子義是個軟和可欺的老好人!誰都能踩上一腳!疫病當前,渾不將我當一回事!”
三嶽丈不知穀仁火氣從何而來。
穀仁道:“婦翁不妨想想,疫區還未解封,這些消息是怎傳到您耳中的?”
他治下風格偏寬和。
隻要不是觸及原則的事情,一般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當然,觸犯的人也不多,穀仁自有一套禦下之術,一直以來也沒出差錯。但,此次疫病卻給他敲響警鍾。
他是不是該適當改變風格?
人少的時候,這管無妨。
但隨著人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多,還走老路子,遲早要生出大亂。
整個上南,也不是誰都看得慣他穀子義的。多的是人以為他好欺負,借著此次疫病占據他全部心神的機會,到處挑撥生是非。他們這蹦躂,穀仁不做點什……
不是辜負人家一番好意?
三嶽丈冷靜下來細想。
他是不如大嶽丈那般博學、二嶽丈那般精明,但作為上南富紳也是名利場打滾的老油條,很快便琢磨清楚頭貓膩。也聽出穀仁生出殺雞儆猴的決心,自然支持。
三嶽丈及匆匆趕來也是擔心。
既然穀仁有打算,他也不多事。
隻是幫女兒轉述幾句叮囑,送幾車補品,讓穀仁好好拾掇拾掇他自個兒。
整日蹲在疫區,可憐他了。
穀仁送走三嶽丈,臉色驟冷。
但這份冷意不是衝著誰,而是疫區消息被人傳出去,這意味著有人不顧防疫命令,公然與外界密切接觸。一旦疫病順著這個傳播出去,誰擔得起?此人必須抓出來!
穀仁一改往日溫和,手段雷霆。
鎮住大批立場不堅定者。
令其地位越發鞏固。
待疫區解封,已是二旬,天氣愈熱。
當兵卒撤掉木質拒馬和柵欄,大難不死的疫區庶民喜極而泣,熱淚滾滾。
穀仁見此,心情沉重。
雖說沈棠的防疫攻略給的及時,穀仁這邊百分百抄作業,但仍有無法挽救的病患失去生命,疫區人口折損近六成。他隻好從別處將奴隸遷移過來,免得此處徹底荒廢。
事情就這結束了?
,沒有。
不論是穀仁還是沈棠、吳賢,都惦記一樁事——疫病蠱蟲,怎來的?
河尹那邊有運氣成分。
應該不是刻意針對沈棠。
但吳賢和穀仁呢?
二人治下此前未有疫病先例。
即便有,症狀也與這回不同。
根本不是一個疫病源頭。
穀仁問六弟:“你猜,是誰幹的?”
六弟自然不知道,但他清楚穀仁此時已有懷疑目標,便問:“章賀?”
“他的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