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答應了?此間必有詐。不知該不該拒絕,又該如何拒絕。”
幕僚仔細看了那封龍飛鳳舞的信:“靈酒?便是當下引眾家爭搶的靈酒?”
章賀點頭:“所謂靈酒吾也喝過,確實有些奇效,但邑汝糧食也不寬裕,酒這種奢靡之物……此等歪風邪氣不可助長。”
他曾在辛國王庭醫署當太醫令。
太清楚權貴吃喝玩樂那一套。
庶民餓得啃樹皮、吃泥巴,絲毫不影響那些人浪費糧食釀酒,隻為口腹之欲。
章賀對治下販酒管理嚴格。
民間釀酒工具都要沒收。
酒隻能官方或者官方允許的機構釀造,庶民私下釀酒是要被問罪的,至於邑汝之外的酒水流入市場,也要嚴格管控。
但,章賀在庶民中間名聲達到巔峰,不意味著邑汝境內那些傳承多年的家族也買賬。事實上,他們跟章賀多不對付。人家有自己的渠道偷偷摸摸做小動作,隻要不過分,章賀知道了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幕僚道:“確實有疑點……”
他又道:“但不能拒絕。”
章賀不解:“為何?”
幕僚問:“主公要這靈酒有何用?”
“無用。”章賀搖頭。
“主公不用,但有的是人用。”
章賀受其提點,隱約抓到什。
“你是說……”
幕僚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邑汝各家私下經營,主公也有耳聞吧?不妨借著這次機會,修繕關係,您牽線搭橋,河尹方麵出靈酒,邑汝各家出藥材,各取所需。”
章賀詫異。
他知道自家這位幕僚跟邑汝幾個家族不對付,不對付到什程度?
真要是好事,輪到狗都不會輪到那幾家!若是哪家家長被綁架,綁匪索要贖金,幕僚可以友情捐贈一捆木柴。
所以,這其實還是一個坑?
借著河尹一事,給幾家修理枝椏?
章賀思忖良久才拍板頂頂。
“行,先這著吧。”
河尹雖是窮鄉僻壤,但沈棠入主河尹之後的手段,他也有耳聞,對這位少年郡守相當欣賞。現在還不成氣候,未來難說。
若能交好,總好過結仇。
決定這件事,章賀想起來另一樁麻煩,眸光冷意閃爍:“你回頭調查上南穀仁,他那一堆結義兄弟麵有個叫少衝的。”
幕僚問:“此人有何特殊?”
“未來的心腹大患。”
章賀對少衝是有愧疚的。
若無他當年奉命研究蠱蟲,也許就沒有那庶民試驗,辛國遺毒遍地撒蠱玩兒。
但愧疚歸愧疚,威脅還是要除掉。
“悄悄的,辦了他。”
幕僚淡聲應下。
章賀又道:“若失手,便撤回。”
他現在還不想過於暴露自己。
醫者身份、好名聲,全是他迷惑敵人的保護色。章賀是個很有野心的人,不缺蟄伏的耐心,他也在等待一個機會。
幕僚:“那個公西仇怎辦?”
“人家十五等少上造,辦不了。”章賀看著點燃的油燈火苗,哂笑,“而且為什要辦了他?留著這一個內心充滿仇恨的複仇之人,不正好牽製庚國那群人?”
公西仇,遲早要反的。
章賀需要的時機,水越渾濁越好。
歲月靜好可不是他的追求。
在此之前,他需要更深的蟄伏。
直到三更半夜,公西仇才披著月色回到下榻處。剛邁入大堂便看到熟悉麵孔。
“瑪瑪在等我。”
他用的是篤定口吻。
沈棠道:“嗯,踐行宴。”
公西仇詫異:“給誰踐行?”
沈棠指了指自己:“我呀。”
她前不久收到章賀的回複。
沈棠來此的目的全部達成。
自然不能多做逗留,明兒白天搞定這一單生意契卷,傍晚就要啟程回去。
時間緊迫,也不知公西仇何時走。
思來想去便讓店家備了一桌酒菜。
公西仇喝酒,她吃菜。
此一別,不知何時再見。
也許再見就是在戰場。
沈棠見他沉默,不由得關心一句:“聖物的下落,打探得如何了?”
公西仇一口飲下酒。
搖頭:“仍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