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怎可能冷眼看著沈棠這邊完犢子?哪怕為了自己也要出兵相助。
沈棠作為被救者還得提供糧草輜重呢。
她道:“此事,我會跟無晦幾人商議。”
徐解也未催促。
那些流民草寇的腳程並不快。
先頭大部隊抵達河尹還要一陣子。
慢慢商議,準備周全。
沈棠愁得不行,秋收豐收帶來的喜悅也一掃而空。送走徐解,她扭頭便給祈善幾人發去青鳥傳信。夜幕降臨,被急召的眾人陸續抵達官署,掌燈開會。
誠然,這是個很壞的消息。
“算上大義帳下部曲,滿打滿算也才剛五千人,五千打人二十餘萬流民草寇……”別說進攻,防守都很吃力,撥出人手防禦意味著之後一係列的計劃都要擱置。沈棠掰著手指頭算算自個兒的家底,隻想仰天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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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何這般命苦???
好不容易好轉的民生又要停擺。
“諸君可有好的法子?”
祈善不愧是“惡謀”。
當即便道:“倒也不是沒有。”
沈棠急忙追問:“元良快講!”
祈善淡聲道:“禍水東引!”
吳賢收到消息就遞出橄欖枝,還不是因為將河尹當做緩衝防線?被驅趕的庶民流寇會途徑各處郡縣,那些郡縣沒那快崩潰,可以趁機將人往別處方向趕……
隻要避開河尹就行。
沈棠:“……咱們有這多人幹這事兒?”
“向吳昭德借兵,人家估計很樂意。”
沈棠:“……”
吳昭德當然樂意啊。
誰讓兩家現在是唇亡齒寒?
不止吳賢,還能向穀仁和章賀借兵。
一家遭殃就能輪到下一家。
這會兒還不報團,那隻能買個團票去見閻王了,但沈棠私心不想這幹。因為治標不治本,除了讓這二十多萬人禍害其他地方,並無任何好處,可能情況還會更糟糕……
沈棠嘀咕:“其實這二十餘萬人……”
祈善一眼看出沈棠的心思。
“主公心動了?”
“那可是二十餘萬勞力!”
誰能不心動啊!
要不是實在窮得很,錢不夠、地盤小,她真想將二十餘萬人都拉回自己家。
祈善嗤笑道:“那也得有命消受啊。”
很顯然,自家主公命還沒這硬。
沈棠:“……”
見自家主公一臉菜色,康時還以為她是因為敵人太多而遲疑怯懦,心下一轉,說道:“徐文注的擔心不是沒道理,但主公也不用太擔心。這些流民草寇毫無紀律,無人指揮調度,不可能齊心。待他們流亡到河尹附近的時候,至多三五萬。”
一部分可能鑽進深山老林當土匪。
一部分可能占領郡縣就自封郡守。
一部分直接走散了、餓死了、病死了。
他們如今就是無頭蒼蠅,根本不知道往哪兒飛。若中間冒出幾個有野心的,拉起大旗單幹,也能分流一部分人。真正可能對河尹造成威脅的庶民草寇,不會太多。
烏泱泱二十萬人都來?
哪有這齊心的行動能力。
若是有,鄭喬早被踹下國主寶座了。
但對於沈棠這點兒微薄家底而言,三五萬餓瘋的庶民也夠她喝一壺了。
這些庶民已經拿起屠刀化為草寇之流,就很難再放下,哪怕主公願意接納,治下其他庶民也未必肯——因為河尹郡境內開墾的耕田已經分配得差不多了,怎能分給外鄉人?
沈棠托腮歎氣。
褚曜餘光瞥了一眼康時。
康季壽這話乍聽沒什毛病,實際上存在一個不容易注意到的漏洞。
這些草寇劫掠途徑郡縣,當地郡縣庶民被搶走了食物錢財,也會麵臨饑餓問題。郡縣兵力無法護衛他們安全、解決他們的生計問題,他們也會源源不斷加入草寇行列。
也就是說——
現在草寇規模二十餘萬。
若抵禦不住,任由他們野蠻擴張發展,規模會一路飆升,甚至不下百萬。
康時也注意到他視線,微微頷首。
褚曜便將到舌尖的話咽回去。
他知道康時這說的原因,不外乎是想借此振奮己方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