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似乎太狂了些。
他戲笑,抬手命小卒取來一枝香,隻見他雙指一撚,屈指微彈,輕描淡寫一個小動作,那根看似纖弱的線香筆直如利刃攢射而出。嗡得輕響,沒入木柱。
線香微晃,白煙嫋嫋。
他道:“請吧,沈君!”
沈棠沉著臉色提劍上前。
主將見狀也翻身躍下馬背,內心隻覺此情此景過於玩笑——他看得真切,這位沈郡守是個文心文士,雖然文心文士之中也有像褚曜這樣殺伐凶殘的,但再怎凶殘,也不可能與武膽武者正麵交鋒。這位沈君卻因為一時意氣要跟自己武鬥……
無晦選擇這人真沒有問題嗎?
與此同時,薑勝也是這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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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主公這幹沒問題嗎?
試圖阻攔卻發現同僚一個賽一個淡定,他莫名覺得自己又錯過了什。
“你們還瞞著老夫什?”
薑勝盯著沈棠,隨時想出手。
顧池想了想,似乎沒啥秘密了。
“沒有吧。”
除了主公挺能打這事兒。
但都要開打了,薑勝很快就能知道,他也沒必要浪費口舌解釋一番,於是保持了緘默。褚曜純粹沒心情分心回答,注意力都放在自家主公跟前任發小身上。
他這位前任發小天賦是很強的。
闊別十多年,對方又在永固關這種地方待著,缺什都不缺仗大,修為境界如何,他也摸不準。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前任發小境界應該不會超過那個公西仇。
努力決定下限而天賦限製上限。
但,凡事無絕對。
生死之間突破極限者,屢見不鮮。
沈棠這兩年是長個了兒了,但對於動輒兩米或者兩米開外,身形魁梧、虎背熊腰的武膽武者而言,仍顯得矮小。在外觀氣勢上就輸了一截,更似精致擺設。
主將不欲與她拖延過家家。
手中虛握,璀璨金光化作一柄大刀。
隻聽他口中低喝一聲“殺”字,刀芒開道,直衝沈棠而去,刀芒都比她高一大截啊!永固關一行人優哉遊哉看著戲,薑勝懸吊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兒——
結果——
一聲“”得巨響。
金光被雪白劍芒割裂。
原處哪還有沈棠的影子?
主將反應迅捷,沈棠動身的瞬間便有所警惕,但刀劍相撞的巨力仍讓他心中暗驚,這氣力——橫豎不像是這樣孱弱身軀能爆發出來!而二者刀芒劍氣撞擊後的衝擊餘波,在原地犁出數道裂痕,觸目驚心!
如果說力量大隻是讓主將心驚,沈棠的速度便讓他感覺到了切實的壓力,脖頸似乎時刻暴露在對方劍鋒之下。短短兩三個呼吸的功夫,交鋒已有近百下!
主將:“……”
你們管這叫文心文士?
二人分開,主將腳下一跺。
武氣上湧與原先半幅鎧甲融為一體,通身金光閃灼,一眼就給人“真TM貴”的既視感。武鎧鱗片每一處細節都帶著貴氣,可若仔細一嗅,又能嗅到一股若有似無的森冷粘稠度的血腥味。雙手戴著龍紋護腕,披膊護肩,腰間護腰更是一條猙獰惡龍。
裙甲偏短,盡到膝蓋位置。
腳踩一雙黑色皂靴。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廝是用純金打造了一副看著就很騷包的鎧甲……
主將帳下僚屬詫異沈棠能在將軍手中撐這久,但動用武鎧卻是未曾料到的。需知,武膽武者化出武鎧,基本等同於“動真格”。他們家將軍可是十四等右更!
這——
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
虞主簿擰眉看著。
以他對主將的了解,自然知道對方不是個會放水的人,特別是武鬥戰場這樣嚴肅的場合。對方化出武鎧,便意味著那名看似纖弱的沈君,真不是個善茬!
思及此,虞主簿將視線投向褚曜。
而褚曜的注意力都在沈棠身上。
叮叮叮——
武器交鋒撞擊冒出絢爛火花。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主將見沈棠唇瓣無聲動了幾下,猜出對方用了言靈,警惕心上升至頂點。
但仍小覷了沈棠,
這位看似無害的少年,下手卻是狂躁附體,眨眼連劈數十劍,一擊重過一擊。主將感受宛若巨浪一般翻湧而來的滔天巨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