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清晰的敲門聲在黑夜中響起。
病患神經緊繃。
女人披衣,起身看向窗上剪影。
小聲說道:“是家長,女郎勿要擔心。”
病患這時才尷尬想起來,自己住著恩人的房間,而外頭是府邸家長,自己才是煞風景的那個。女人起身開門,門外果然站著公西仇。隻是她敏銳發現對方周身氣息有些低沉,這是認識這久,不曾見過的。她心下猜測,莫非是家長碰見什糟心事情了?
公西仇視線落向另一處。
女人了悟,合上門,跟上他步子。
“將軍深夜前來,可有要事吩咐?”
這是不曾發生過的。
哪怕外人默認女人是公西仇屋內侍妾,哪怕這男人一直吝嗇沒給名分,但府上就這一個女主人,地位不同。唯女人心知肚明,年輕將軍一心尚武,沒男女之心。
即便有,那女人也得扛得住打,打不死或將公西仇打死,才符合擇偶標準。
公西仇半晌才道:“你這兩日收拾一下東西,我派心腹將你送離此處,去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你在那安心隱居,可保無虞。”
女人一怔:“送離此處?那將軍……”
公西仇皺眉:“有些私事要處理,無論成功與否,掀起的波浪,擦個邊都能將你送到閻王殿報道,我不想害你。”
二人雖無男女之情,但相處久了,真心換真心,公西仇也逐漸將她視為妹子。既然是兄妹,替她打點好退路,理所應當。
女人聽出問題的嚴重性。
本想張口說留下來,但卻苦澀發現自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留下來也是累贅。
“好,待將軍事成,該如何找您?”
“不用找了。”公西仇漠然道,“這種夾雜著腥風血雨的日子,不適合你。”
女人心中一痛。
深覺無力。
公西仇看著月色:“那是我長大的地方,是我的故鄉,你或許能給它帶來新生。”
“將軍不行嗎?”
“你不懂,我本該死在滅族那一日。是我違背天意,祈求神讓我苟活至今。這多年,仗著沒有族老棍棒約束,族碑明文禁止的事情,我幾乎幹了個遍,我的肉身回不去那片故土啦。”公西仇灑脫道:“你也不用多傷感,隻待肉身解脫,遊子的魂,會在神的指引下,回到她的懷抱。”
女人不懂公西仇這話背後的故事。
但——
“奴家鬥膽,家長可否賜名?”
公西仇不解看著她。
但還是滿足她的請求。
說起來——
自己好像從未問過她叫什。
沉吟了會兒。
道:“那就叫‘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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ψ(?′)ψ
女人的名字出自論語: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
過去的無法挽回勸阻,未來的還來得及防範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