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左胸口,死了。
通俗來說就是死於馬上風。
醫官來的時候,屍體都涼了。
他還是武膽武者!
算上在成年曆練中喪生的十二王子,短短大半年他死了三個兒子,還都是成年的。
其實十烏大王第一個懷疑的就是蘇釋依魯,但永固關失利後,蘇釋依魯不滿此戰軍事安排,跟他鬧了矛盾,幹脆交出兵權,卸任在家。十烏大王還不放心,派人嚴密監視。
結果,暗衛回稟,蘇釋依魯每天不是酗酒就是出門狩獵,根本沒任何異常動作。
不具備動手謀害的時間。
反倒是其他幾個兒子……嫌疑更大,他們聽到兄弟身亡,不止一次在私下幸災樂禍。
幾乎每個都有下死手的動機。
十烏大王想了想,心中仍是不放心,抬手招來暗衛,讓他們嚴密調查老五的死,隻是結果還未出來,跟五王子關係緊密的七王子也步上親哥後塵。同樣,死法別致。
他跟一群勳貴子弟玩射鏢遊戲。
往常都是以奴隸為靶子,射中靶子周身不同目標獲得不同分數。若射中了奴隸不得分,射死了要賠錢。總用奴隸沒意思,這次玩點刺激的,抓鬮從中選一個當靶子。
七王子抽中了。
然後他被一鏢射死了。
射死他的人當場咬碎藏在舌下的毒藥,七竅流血而亡,直接來了個死無對證。
再一查,這人的親眷在王都被沈棠偷襲那次就死得差不多了。外界合理猜測這人是不滿十烏王庭錯誤軍事行動,繼而進行報複。十烏大王聽完,更是氣得破口大罵。
老七**也是武膽武者啊!腦子真被驢踢壞了,也不該答應當靶子啊!當靶子就算了,竟然死得如此沒有防備?他是不是真以為自己有個王子身份就有恃無恐?
接連死兒子,十烏大王再不在意也遭不住,大部分精力被這事兒占去,剩下的還要提防帳下眾臣反噬。哪還有多餘精力注意最底層,那場由奴隸點燃的燎原之火?
待真正重視,已是四麵楚歌。
與此同時——
一處密室。
據說賦閑在家的蘇釋依魯彈指將一盞油燈熄滅,那盞燈刻著“七”。他微垂著眸,看著剩下未滅的油燈,冷笑,陰仄仄的口吻像極了厲鬼孤魂:“……這隻是利息……”
十二王子的死是他過不去的坎,竟連須發都白了大半。他向妹妹發過誓,他會讓殺害他們十二的凶手付出代價,其中也包括對十二之死漠然、無動於衷的十烏大王。
蘇釋依魯此前有多崇拜對方,此時便有多失望。既然如此不在意子嗣,又那在意榮耀,那死一個或者全部都死,還是以最窩囊羞辱的方式死亡……似乎也不差?
他倒是有收到那群奴隸惹是生非的情報,但沒在意。倒不是因為他目光短淺,而是縱觀整個十烏的曆史,不是沒發生過奴隸大規模逃亡反抗事件。但奴隸人數再多,終究隻是一群沒有特殊能力的普通凡人。麵對有秩序的武裝隊伍鎮壓,不過是白白送死。
這種輕視,也是武膽武者麵對普通群體,或者說他們眼中的螻蟻,天然的傲慢。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鹽販滿載而歸,一車車沉甸甸,車輪印子吃得很深,可見麵裝了多少戰利品!
去時信心滿滿,歸時滿麵紅光。
隴舞郡已經徹底入夏。
沈棠拿到賬本也是驚訝,她知道十烏那邊走私暴利卻沒想過如此暴利。她不動聲色掩卷,合上賬冊,依照之前的允諾,將一成利潤給鹽販,一成歸自己的私庫。
剩下八成歸了官署公庫。
隴舞郡一堆要花錢的地方,還要給帳下僚屬開工資,過日子得精打細算。
剛簽下契卷蓋上章,虞紫匆匆奔來:“主公,銀庫入賬的時候——”
沈棠淡定:“錢飛了?”
虞紫指著頭頂,驚恐未定。
“是、錢、錢都飛天上去了。”
“還銀行貸款,基操,勿驚。”
荀含章這男人真是該死得難養!
她不知道自己還要還多久
也不知道lpr多少……
隻知道自己還負債累累!
虞紫:“……”
沈棠雙手捂著臉:“你下去吧,令德那邊估計缺人手,你過去看一看……”
她終於通過996,讓帳下僚屬過上她夢寐以求的日子,這日子何其操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