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輸的人是他。
沈棠還未喘勻氣,勉強站穩,環顧四周。薑勝和荀貞指揮三軍,配合主帥老將攻城去了,顧池和寥嘉還在這。她看了眼坐在地上調息的公西仇,問顧池一個問題。
“冷箭誰放的?”
顧池道:“呂絕,呂守生。”
“誰下的命令?”
顧池道:“顧池,顧望潮。”
正在調息的公西仇睜眼瞥了一眼他。
公西仇是認識顧池的。
彼時顧池跟隨沈棠去邑汝見章賀。
但公西仇對顧池的印象僅僅隻是“瑪瑪帳下的病弱文士”、“看著不像是隻好鳥”。
如今再看,自己預感沒錯。
確實不是隻好鳥。
“主公,此事……”
寥嘉張口想替顧池說兩句好話,他這會兒還留在這,其實就是擔心主公和顧池爆發矛盾。三軍陣前替對手公西仇打偏致命一箭,足以說明公西仇對主公是特殊的。
顧池必然會被追責。
但沈棠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望潮,我的對手,隻會死在我的手上。從我今日勝過公西奉恩這一刻開始,我自信他不可能再贏我。他今日若能活著,來日再碰上,他一樣會是我的手下敗將。”
沈棠有這份自信。
顧池的回答完全沒有超綱,她用腳跟想想也知道,顧池是四位隨軍文士中嫌疑最大的。可顧池如此坦率,讓她意外,也讓她生出了火氣:“武膽武者死在冷箭之下不光彩,文心文士以冷箭殺敵同樣有損名聲。”
“你為何不愛惜自己羽毛?”
顧池靜默了半晌。
耳邊的風吹不到他心中,周遭的戰鼓和殺喊入不了他耳畔,唯有主公的隻言片語清晰可聞。他道:“主公更重要,顧望潮追隨的明公比顧望潮更重要,僅此而已。”
還在調息的公西仇瞥了一眼寥嘉,直白道:“戴花的,你不覺得你很多餘嗎?”
三個人的故事,第四人無法插足。
寥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