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相顧失言,誰都不敢先說話。
沉棠耳力又不差,聽得到樓下動靜。
「你們讓開,我看看。」
作為主公的她配得上黃金視角。
幾名屬官默契往左右讓開,但仔細看她們眼神,便會發現眼底有些幸災樂禍和看熱鬧的隱秘興奮。沉棠往下一看,底下的爭風吃醋已經從口角之爭演變成武力對抗。
看到兩團微弱的武氣光芒亮起。
沉棠:「謔,倆武膽武者!」
白素:「……」
看到兩***腳功夫一脈相承。
沉棠:「謔,大水衝了龍王廟!」
白素:「……」
看到兩人打得不分上下,互相搖人。一人的夥伴從樓中衝出來,另一人的夥伴就在附近看熱鬧。兩方還未傾斜多久的天平又陷入僵局,花娘龜公慌亂成一團,遊人避退。
沉棠:「謔,出來點外賣還打群架!」
白素:「……」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哪怕其中大部分是普通人,武膽武者就三四個,但鬧出來的動靜也是不小。附近商戶紛紛關門,也有人小心翼翼探出窗。沉棠拍著窗沿,嘴小聲地火上澆油,道:「打起來、打起來,是沒吃飯啊?還是沒睡覺?這菜怎不去舞廳鬥舞……不知道這樣打不死人嗎?」
狗咬狗,雞毛亂飛。
白素:「……」
她也了一眼幾個屬官,屬官避開視線。
這時,林風看著樓下其中一人。
咦了一聲道:「怎瞧著有些眼熟?」
沉棠拍窗的小手手一僵,白素神色為難地湊近她耳畔,極其小聲地提醒她道:「主公,這幾人,他們是……應該是咱們的兵,估摸著是過年看管不嚴就偷溜出來了。」
說完,她再看主公的臉色。
謔,從白變黑,就一瞬的功夫。
沉棠雙手緊握成全,憤怒值原地升天。
陰仄仄地道:「少玄,將他們全部提上來,別讓
他們繼續丟人了。雖說大過年的,我不想見血,但也不是不能見血。真將我的麵子丟光,我不介意讓他們丟命!」
字字句句飽含著殺意。
白素抱拳領命:「末將遵命!」
轉身時,屬官將剛買的帷帽遞給她。
她們不確定庶民知不知道底下這些人的身份,但白都尉就這下去,多半會惹來不必要的惡意揣測,於名聲有礙。戴著帷帽,真有作用也好,自欺欺人也好,聊勝於無。
白素戴上後匆匆下樓。
沉棠不想再看鬧劇。
她感覺疼痛從腳丫子移到了腦瓜子!
腦瓜子嗡嗡的!
她沒奢望過自己的兵一點兒不犯錯,畢竟他們最初的成分是殺人不見血的土匪,指望土匪能有什節操?隻有少部分才是用錢買來的奴隸,生殺予奪都在她手中。
若隻是「小節有損,大節無虧」,她也能暫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整頓不是一蹴而就的功夫,鋼鐵紀律也不是一日養成的,等她騰出手可以一個一個抓,秋後算賬。….
但她萬萬沒想到——
這些人能幹出青樓門前打群架的事兒!
艸他大爺的!
問候他們祖宗十八代的心思都有了!
白素也知道沉棠在爆炸臨界點的心情,還未走出食肆便散發出威勢,鋪天蓋地壓向打群架的眾人。他們沒想到半路能殺出個多管閑事兒的,正欲開口威脅,一抬頭卻看到白素抬手掀起帷幕,露出的小半張冷若冰霜的臉。普通兵卒或許沒見過,但有武氣的幾個低階武者卻是見過白素這張臉,當即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麵色煞白煞白的。
「你們幾個——」白素冷笑著掃視眾人一圈,將他們狼狽模樣和迥異表情收入眼中,陰陽怪氣道,「挺會挑時間和地方。」
因為白素今日是女子裝扮,而孝城庶民不知女營名聲。所以她一出現,這些大打出手的客人就跟被點了穴一般動彈不得,冷汗直流,兩股戰戰,庶民看不懂是啥意思。
但直覺告訴他們——
這戲熱鬧!
有瓜!
沉棠頭疼揉著太陽穴,她一個吃瓜的,頭一次被人吃了瓜,這讓她麵子往哪兒擱!
想到這,刀人的心思更重了。
白素問他們:「就你們幾個?」
半晌,其中一個小頭目才顫巍巍地出聲:「就、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