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火氣旺盛,說撂挑子真會撂挑子。
「沉弟這話也正是吳某想說的。」
說話間,吳賢帶人入帳,神情嚴肅。
他道:「爾等當真有滌蕩乾坤,誅殺暴主的心思?吳某以前相信,如今卻是不信了。昨晚,沉弟營寨熯天熾地,吳某這邊損失亦是不輕。若非帳下謀士趁機起霧,減少了傷亡,吳某今日怕是沒機會站著與諸君說話。若如此,這屠龍局不打也罷……」
盡管這一出戲早跟黃烈通過氣,但他作為盟主還是要演一演,讓掀桌子看著更真!
「不可!」
吳賢問道:「有何不可?」
他冷笑著掃視眾人的麵,譏諷地道:「吾若退守天海,即便那暴主打來,也還能苟延殘喘一陣子,總好過哪天冷不丁就被隔岸觀火的盟友出賣了,死得不明不白。」
沉棠開口退出並不能讓人重視。
先前她不在,屠龍局照樣打。
但加上一個吳賢,便有人心慌。
偏偏還有人火上澆油。
「穀某深以為然。」穀仁從席間起身。
「穀郡守,你這……」
「萬萬不可啊,事不至此!」
眾人險些集體傻眼。
事情怎一下子跳到散夥環節了?
與其說他們舍不得穀仁,倒不如說是舍不得穀仁那位年紀輕輕的十三弟。少衝驍勇善戰之名是聯軍之中出了名的,以往鬥將也有他壓陣。失了穀仁,問題就太大了!
穀仁深吸一口氣,神情頗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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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我方損失也重……」雖說在場沒幾個人信,但架不住穀仁會睜眼說瞎話,「諸君無心屠龍,吾雖有意,卻也回天乏術。倒不如好聚好散,各安天命吧……」
收拾收拾家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起初還以為隻是嚇唬人,誰知他們回去真準備拔寨起營,聯軍這下徹底坐不住。沒過小半天,又有兩方小勢力猶豫著起身跟隨,臉色黑成鍋底灰。他環顧帳內眾人的臉色,語氣陰仄仄地道:「倘若聯軍不成,鄭喬勢力反撲,在座諸君有誰能擋下?」
帳內唯餘呼吸聲,不見人應答。
與鄭喬勢力接壤的幾方更是麵無人色。
「黃盟主——」
滿含哀戚求饒之音。
他們何曾想到事情會一下子鬧到這一步?以往也不是沒有怨言之聲,但都被盟主黃烈壓下去,為大局考慮,摸魚劃水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次有沉棠這個渾身反骨的領頭,一下子策反上南和天海兩家。屠龍局眼瞅著原地解散,鄭喬做夢都能笑醒!
但也有以陶言為首的頭鐵黨不信。
屠龍局真散了,三家也遲早會被鄭喬剿滅。從這一點考慮,篤定沉棠三人是借機發作,嚇唬人,趁勢在聯軍之中謀取更多的好處。這就是一次博弈,不可輕易退步。
然後——
朝黎關都收到屠龍局要散夥的消息。
「噗——你說什?」
打從夜襲失敗,己方損失慘重,守將心情一直不順,跟著火氣也有些大。因為鄭喬打仗隻看結果不看過程。夜襲失利的消息傳過去,自己少不了被申斥,一時惱火。
喝水降降火,就聽到屠龍局散夥消息。
守將問:「誰傳的謠言?」
這也太離譜了點。
真要簡單就散,還能打兩年多?
署吏道:「這是斥候傳回的情報。」
守將:「……」
直覺告訴他,對麵那夥老六在搞事兒。
「要不要賭一賭,咱們走多遠,黃盟主會派人過來請?」泄過火氣,沉棠這會兒心情甚是舒暢,連拂麵的風都覺得溫柔繾綣。
顧池道:「不賭,人來了。」
雖然說做戲做全套,但也不能真帶兵走太遠,萬一朝黎關的守將想出新奇法子來堵人,沉棠這點兒人馬就相當於落單,藥丸。
看著疾馳而來的戰馬,沉棠看著朝黎關的方向,笑道:「屠龍局,先斬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