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代替阿父阿母,收養你,記在他們名下當嫡子,我是你的嫡姐,你以後叫欒信。】
欒信囁嚅著道:【可我不叫……】
被女君不容駁斥地打斷:【欒信,‘孝悌忠信’的信,阿父還給你留了字,公義。】
欒信就這被收留了下來。
很久之後,欒信才知道自己為何會走運——那位女君,他名義上的阿姐是欒氏夫婦獨女。因為男方早年受過傷,導致子嗣極其艱難,後院妻妾無一人替他生下男嗣,唯有正室在他受傷前懷孕,誕育一女。現在的局麵是欒氏夫婦暴斃,其他親戚來吃絕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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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操作就是將兒子過繼給欒氏夫婦當兒子,順理成章繼承產業。至於欒氏夫婦的女兒?一個丫頭片子,回頭讓過繼來的兄弟給她一副嫁妝嫁出去。幫她物色的丈夫人選還是娘家親戚,這絕戶真是吃得不吐骨頭。
女君不肯家產旁落,但拗不過族老。
一介孤女,如何對付他們?
不過她想到了一個辦法。
用魔法對付魔法。
搶先一步給自己爹娘過繼便宜兒子,而且她還要挑選一個有資質、無父母的孤兒!
有資質,日後成才能震懾族老。
無父母,便隻能依靠她,方便拿捏。
隻是,符合這兩項條件何其困難,有修煉天賦的太少太少,在欒信出現之前,女君已經跑遍各家牙行,城中乞丐也尋了個遍。留給她的時間所剩不多,硬生生愁出了病。
醫師診脈發現是心病,一番問訊才知原委,他當即就想到自家醫館有個完美符合的乞兒!女君聞言大喜,但醫師告訴她,這個乞兒被馬車碾斷了腿,有可能會留下殘疾。
女君拿著帕子點點眼角淚意。
無不悲憤地道:【便是個殘疾的又如何?他有根兒,是個男嗣,日後還能啟蒙修煉,若是能順利過繼,在族老親卷眼中就是阿父親子,也比我這絕戶的女君強得多。】
她想保住家財就隻能這做。
醫師聞言,心生同情,唏噓連連。
於是,這個從天而降的大餅就落到欒信嘴。不過,對內他隻是幫助女君保護家財的工具人。這點,女君在第一日就告訴他。欒信也有自知之明,每日發奮苦讀修煉,盡職盡責幫女君擋下周遭豺狼虎豹。欒信凝聚文心那一年,女君替自己物色了贅婿。
並在婚後第七個月產下一子。
沉棠忍不住插了一句:“七個月?”
欒信道:“孩子不是贅婿的。”
女君因為是女兒身,又經曆親戚逼宮奪財的陰影,於是迫切想要一個有天賦的繼承人。雖二十出頭還未成婚,但藍顏知己不少,全是她物色的優質種子。而她也深知這些人不會入贅,即便入贅,自己也大概率守不住家財,於是發現懷孕就將人全部踹了。
物色一個空有臉蛋的草包入贅。
通俗來講就是給孩子找個爹。
女君對欒信有大恩,她做什,欒信都是支持的,包括但不限於女君後來將生下來的孩子過繼給他。通過這些操作,名正言順,讓真正的欒氏血脈繼承家業。如果沒發生後來的事,欒信早就將欒氏歸還給外甥,四處雲遊,尋覓明主,參與天下風雲。
沉棠還沉浸在那位女君的騷操作之中。
“後來呢?”
“阿姐這一脈連著兩代沒有人涉足官場,偏偏又坐擁令人眼紅的資產,離阿姐的孩子長大成人還有多年……阿姐也有私心,希望我能去考取功名,官場有人也能減少覬覦,盡可能將完整家業交到她孩子手中。”
欒信自己也覺得有把握。
那一年,他參加了人才選拔。
一路過關斬將,順利非常。
隻是在【山海聖地】的時候出了岔子。那年名額不多,有一權貴落選,偏偏那一屆的人,後台一個比一個硬,權貴不願輕易開罪。找來找去發現還有欒信這個軟柿子。
不過,如何剝奪欒信名額呢?
此事交給狐朋狗友去操辦。
這個狐朋狗友便是李鶴。
李鶴也不知在哪查出欒信幼年斷腿的事兒,腦子一轉,想到了一個陰毒的辦法——想要在官場做官,身體是不允許有殘疾的。欒信的腿便是突破口,而現在的欒氏空有清名,卻無足夠的震懾力。即便欒氏真正的主人女君發怒,還會為了個假弟弟翻臉?
欒信本就是她保住家財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