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腰間佩劍將桌桉一劈兩半——自從上回宴安刺殺,本就多疑敏感的鄭喬愈發疑神疑鬼,重新撿起了佩劍習慣。但也因此,死在他手中的內監和宮娥更是不計其數。
“朝黎關丟了?”
“怎丟的?”
“怎能丟!”
鄭喬握緊了佩劍劍柄,一連三問。底下人大氣不敢喘,生怕這柄奪人性命的利劍會落在自己身上。鄭喬厲聲質問:“李鶴呢?”
李鶴的能力他非常清楚。
底下人回道:“李監軍被斬。”
“被斬?何人所為?”
“不知,隻是有人發現其首級……”
李鶴的首級是被朝黎關殺出重圍的殘兵發現的,據說那顆頭顱被人隨意丟棄,發現的時候已經被飛禽所食,失去了大半張臉。
鄭喬聞言更是火冒三丈。
不用底下人解釋,他也猜出作為說客的李鶴身死意味著什,必定是勸說沉棠失敗,招致殺身之禍。鄭喬又問起朝黎關一戰細節,當他得知朝黎關失守是魏壽暗殺守將,率兵反叛,跟屠龍局聯軍應外合,他的怒火瞬間攀升至頂點,雙眸布滿血絲。
“魏壽!好一個魏元元!”
鄭喬這話是從後槽牙擠出來的。
他自認為待魏壽不薄——因為魏壽跟他帳下那些野心勃勃的武膽武者不同,魏壽目的很明確,養活他從家鄉帶出來的族人,既不爭權也不奪利,是少數鄭喬不用費心防備的人。魏壽的野心很容易滿足,所以鄭喬這些年也放心他,誰知這廝卻率先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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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壞消息不止這一個。
他派出去緝拿魏壽親卷的人馬也無功而返,可見,魏壽反叛並非一時興起而是圖謀已久。盡管憤怒,但鄭喬還未完全失去理智。他深知過了朝黎關,地勢平坦,諸郡縣無可依仗天險,被聯軍吃下是早晚的事情。
當務之急是想出應對之策。
蔣傲這個廢物一死,鄭喬能用的十六等大上造就一人。雖說此人戰力並非廢物點心蔣傲能比,但也有折損的風險。他將手中可用之人仔細扒拉一遍,行宮燈火徹夜未熄。
深更半夜,夜風正寒。
鄭喬揉著眉心,試圖將困倦揉散。
恍忽之間,他似乎在燭火中看到了一道熟悉人影。待視線重新聚焦清楚,那什也沒有。遙望窗外皎皎明月,他口中溢出一聲輕歎:“師兄……”可那人已經死了。
軍營,營寨。
沉棠大晚上睡不著。
爬到高處,找了個極佳視野看月亮。
還未欣賞多會兒,敏銳聽到武器破空引起的動靜。沉棠藝高人膽大,循聲找了過去,黑夜之中,劍影舞動,交織成天羅地網。她倚靠著山石,定睛欣賞了好一會兒。
直至那人收劍入鞘。
“圖南。”
大晚上舞劍之人正是寧燕。
寧燕也一早注意到沉棠在附近。
行禮道:“主公。”
沉棠眸光全是欣賞,折了一根樹枝過來,道:“沒想到圖南也有這俊俏的劍招身法,嘿嘿,看得我都有些手癢癢了。”
寧燕聞言揚眉:“主公的意思?”
沉棠舉著樹枝,笑道:“過過招?”
寧燕二話不說拔劍出鞘。
“請賜教!”
雖說點到即止,但兩道人影也糾纏了幾十招才停,沉棠手中的樹枝灌注武氣,不比尋常利刃差。兩道截然不同的劍光在月夜下糾纏、共舞。沉棠這時才發現寧燕的劍術很正統。一招一式,柔中帶剛,綿密悠長。不出招則已,一出招便是驚人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