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才是罪魁禍首,你清楚了嗎?】
見少衝隻是痛苦落淚而沒有表態,他加重語氣蠱惑:【這種時候了,大哥他們危在旦夕,你還在惜命,你還在遲疑,你這個懦夫——你可真是讓吾等失望啊……】
恍惚之間,少衝看到自己身體湧出一道黑霧,黑霧化作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人。
不,還是有不同的。
對方長著一雙猩紅詭譎的眸。
少衝認真問他:“你能救大哥他們?”
紅眸少衝聲音嘶啞,笑聲尖銳古怪。
【是的,我能。】
少衝紅著眼眶,認真看著眼前的“自己”。僅僅三息思索,眸中淚意未幹的他張開雙手,卸去所有的防備。意識喪失之前,他看到那個黑霧化作的自己獰笑著抬手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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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劇痛從胸口蔓延四肢百骸。
疼、真的好疼……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
十三真的好疼,誰能來哄哄他?
這種狀態並未持續多久,少衝捂著胸口竭力半跪在地。待“他”低頭看胸口位置,此處完好無損,仿佛那陣劇痛隻是錯覺。
麵對晁廉的質問,少衝隻是勉強扯扯嘴角:“信不信不重要,救哥哥們要緊。”
恰逢此時,視線盡頭有雙龍對峙異象。
晁廉壓下擔心:“好,走!”
兄弟十三人結拜一場,豈有缺席之理?
二人同時運氣蹬地,淩空飛向雙龍異象方向,兩道顏色迥異的武氣自二人丹府湧出化作武鎧包裹全身。晁廉有所感知,餘光落向身側少衝。他的武氣氣息邪惡而猙獰。
倘若閉上眼,他決計認不出這是十三。
“少衝”慵懶瞥了一眼他。
口中溢出一聲哂笑:“不要走神。”
晁廉勉強剔除腦中雜念,他不知道十三這是怎了,但不管十三變成什模樣,他都是十三。橫豎這一仗多半有去無回,他也沒有那多時間追根究底,隻能按下不言。
兩道流光追星趕月,堅定奔向戰場。
——
錢邕的傷勢很重。
盡管外表已經看不出問題,但內傷卻時時刻刻折磨著他,丹府虛弱無力,武氣在經脈稍微走上兩圈便疼得渾身冒冷汗。不過,武膽武者都是皮糙肉厚的,最能吃苦隱忍。
他努力運轉武氣滋潤修複經脈。
長久之後,吐出一口濁氣。
剛起身,鬆了鬆筋骨,一陣令人牙酸的劈啪啦動靜在體內響起,他低頭握拳。
“恢複能有四成了。”
這個烏龜爬的速度他不滿意。
他想要恢複更快一些,若有機會就去幹章永慶那垃圾,一拳頭打爆他的狗腦袋!
沒一會兒,親衛來喊他。
“將軍,朝食做好了。”
難民越聚越多,似錢邕這樣身形魁梧的壯漢也偶有見到,他也就不用躲躲藏藏。唯一麻煩的是隨著難民數量增加,食物成了問題。這兩日,路上連點兒綠意都瞧不見。
燕州水患,乾州混戰。
兩州數百萬人口有七成淪為難民。
這些難民不僅要麵對聯軍剝削,還要麵對其他難民的威脅,殺人搶劫,屢見不鮮。
不過錢邕一行人看著人高馬大不好惹,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個不長眼的來搶劫越貨。
“這就來。”
錢邕並未詢問沈棠一行五人(加上崔姓文士),沒帶後勤,怎能拿出百人食物。
有的吃就不錯了。
哪管食物是公雞生的還是母雞下的?
他剛坐下來喝了一口加了鹽的清湯,餘光看到一抹飄逸白影,口中還未咽下的清湯噗一聲噴出來,若非親衛眼疾手快,一鍋湯都毀了。錢邕的表情活似大白天見了鬼。
親衛幾個不明所以,也抬頭看去。
哢嚓——
一隻寶貴陶罐裂了。
陶罐內的清湯灑出澆熄火堆。
飄逸白影似乎察覺到錢邕的眼神,望了過來,那是一張穠麗妍豔的臉龐,其膚色白皙如雪,更襯得眼睛下的殷紅眼線奪目。錢邕尷尬,將沾了水漬的手在衣衫上擦擦。
心中忍不住嘀咕開來。
他就說吧,姓沈的相貌太豔。
豔得不像個純正漢子。
“娘的,一個爺們兒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