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吧?
崔孝離開吳賢投奔主公前後就個把月!
崔孝情緒穩定,把玩手中的刀扇:“在下不是天海人士,姓崔,名孝,字善孝。”
信使眨眨眼,眼神迷茫中帶著幾分遲疑,遲疑中又含著幾分動搖。好半晌過去,他道:“先生名諱倒是與末將一同僚一樣。”
崔孝問:“有無可能,就是一人呢?”
信使:“……”
信使:“???”
信使:“!!!”
他的腦子險些燒掉。
崔善孝是什時候到了沈君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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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居然一點兒印象都無。
崔孝打斷他的思索:“這些瑣碎無足輕重,當務之急是快點找到吳公兵馬。”
沈棠的猜測是正確的。
崔孝的文士之道確實很有威脅。
他若生出逆謀念頭,隻需在關鍵時刻,偷偷打開文士之道,將副作用施加在侍奉的主公身上,便能從內部瓦解班底。這也是他為何不願與其他人交代底牌的原因——包括趙大義和秦公肅,至於吳昭德就更不可能。
某種程度,崔孝比祈善還難就業。
祈善的【主】發動還需要主公生疑,主動權在上位者手中,但崔孝的【視若無睹】卻在他一念之間。他想要偷偷搞人,那真是一搞一個準,還不會被發現壞名聲。
這點,惡謀看了都直呼內行。
弊端明顯,益處也很明顯,隻要上位者始終信任,崔孝始終忠誠,他所在的兵馬便是一支來無影去無蹤的“鬼魅”大軍。
任何地方都暢通無阻!
當然,掩護的目標群體越大,耗費越大,維係時間越短。作戰之時,便需要斥候施以輔佐,在有暴露危險的時候施展文士之道,在安全的時候全力行軍,直搗黃龍。
全速行軍之下,僅用了三日。
最震怒的,無疑是收到消息的黃烈。
“你說那支兵馬打出哪家的旗幟?”
斥候顫顫巍巍:“沈氏大旗。”
屠龍局幾十支勢力就一家姓沈的。
“姓沈的,又是沈幼梨——這是五千兵馬,不是五千隻螞蟻,如何能接連躲過五重防線,悄無聲息出現在這?”這是黃烈最不明白的地方,瀆職成這樣得是奸細吧?
斥候半跪在地,汗出如漿,後背的衣料不知何時被汗水打濕,緊緊黏在肌膚上。
他連狡辯推卸責任的餘地都沒有。
慘白臉:“標下失職,請主公懲處。”
黃烈又問:“為首武將可有公西仇?”
辨認公西仇最簡單了。
紮著滿頭小辮子又眼瞎的就是他了。
此問一出,斥候將腦袋垂得更低:“敵將之中,確有一人,酷似公西仇……”
黃烈望著吳賢兵馬方向,有些不甘。
若無沈棠插手,他和章永慶夾擊吳昭德,勝算極大,但沈棠援兵抵達,後續兵馬怕也在路上。此時開戰,能速戰速決固然好,怕就怕戰事膠著,讓沈幼梨捅了刀子。
最重要的是,黃烈有一部分兵力不在。
黃烈在這權衡利弊,吳賢那邊也熱鬧非凡,更是在趙葳抵達之後推向了高潮。
吳賢大營。
“爾等作甚?”
趙葳一聲暴喝,還不待旁人弄清聲音來源。她徒手捏斷軍杖,一腳踹飛行刑的兵。
崔孝厲聲道:“大偉,回來!”
趙葳驀地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
環顧四周,麵色難看。
大軍順利跟吳賢兵馬前哨聯係上,吳賢得知大喜,當即派人去接崔孝等人。趙葳一開始老老實實跟在他身邊,期待跟老父親趙奉見麵的場景。誰知就看到趙奉被杖打。
這一幕讓她腦子嗡的一聲,怒火中燒。
理智下線,她在身體本能驅使下捏碎了軍杖,踢飛了行刑的兵,擋在趙奉跟前。
這一幕不止其他人傻眼,趙奉也懵了。
此刻的他很是狼狽,脫去上身武鎧,袒露胸背,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還在淌血,他本人亦是發髻微亂,臉色冰冷。脊背有數道木杖重擊後的紅痕,一些肉還爛了。
以趙奉如今的實力和名聲,說句難聽的,哪怕他性騷擾主公吳賢或者主公的妻妾,都不至於大庭廣眾之下挨這頓軍杖!
偏偏,這一幕就在趙葳跟前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