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崔孝躲閃。
沉棠不知道的是,這事兒某種程度上算是“家傳”——崔孝原是這匪寨山腳下村落的農家子弟,父母雙亡,年幼的他無法養活自己,一次饑餓難耐,倒在路邊被婦翁救起。婦翁見他相貌尚可,帶回去當童養婿。
婦翁跟其他土匪幹仗的時候身故,他遵遺囑娶了婦翁女兒,也就是後來的妻子。
二人婚後,他妻子依舊經營祖業,隻是隨著局勢穩定,慢慢轉行。崔孝早年靠著婦翁幫助,上了學,被發現有修煉資質,苦學多年,學有所成,在山腳下的縣鎮開了間私塾。一家人生活平靜和美,沒人知道這位斯斯文文的私塾先生是土匪頭子的男人。
不曾想為了女兒,夫人重操舊業。
崔孝自然一萬個不同意,太兒戲!
【什人也配得上你我千金?】
搶的人不靠譜啊,這不是耽誤女兒?
夫人冷笑道:【隻是成婚,在府衙那邊過了門路再合離就成。若是人品尚可就留下來,人品不行就暗中做了。我查過了,他是別國來的,在此地沒有根基依靠。】
崔孝還是不讚成。
他相中了自己的一個學生。
盡管天資不怎行,相貌也普通,但臉又不能當飯吃,隻要品行上佳,性格柔和,能包容自家那個混世魔星才是正道!
夫人堅持,崔孝反對。
但最後拍板釘釘的人是女兒。
女兒羞澀:【這人長得怪俊俏的。】
崔孝被氣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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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相由心生,但這個少年卻不同,分明是溫柔如水的相貌,眉眼之間卻都是揮之不去的陰鷙狠厲。崔孝一眼便知道他不是女兒良人,真要跟他,還不知怎死!
偏偏女兒就極其喜歡。
她們為了少年,防崔孝似防賊。崔孝隻能趁母女二人不在家,將少年趕出去。
當然,崔孝沒做得那直白。
他隻是告訴少年,這對母女都是悍匪出身,搶人是為了當男寵,自己於心不忍才救他逃出生天。少年默默看著他,不言語,但也收下盤纏,崔孝以為事情就此平息。
不曾想沒月餘又碰上了。
此地是某個藩王封地,少年成了那位藩王的僚屬,而崔孝暗地也為對方效力。
少年自稱姓曲,名譚。
崔孝歎道:“老夫疑心這小子會壞事,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這快。這個少年明麵上為藩王效力,實際上是來調查藩王謀反的證據。寨子因戰火牽連而覆滅,夫人因為一些事情跟孝決裂,帶著幾個孩子走了,女兒傷情,離家出走,孝也離開故地。”
沉棠:“……”
盡管崔孝對一些信息含湖其辭,但從他夫人憤怒跟他決裂來看,估摸著崔孝在這件事也不當人。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曲譚,是不是譚曲?
(╯‵□′)╯︵
絕對不能再是祈元良了啊!
沉棠頭疼地暗下揉著眉心。
她記得祈善當年有一回擺爛,直接甩給她一張仇家名單,還嘲諷說幹脆照著名單招募人才算了。回想一番,上麵沒有一個叫崔孝的人。所以——這些都是巧合嘍?
不確定,證實一下。
“善孝。”
崔孝已經用完餐:“主公請講。”
“崔孝這個名字不是你本名吧?”
崔孝笑道:“孝此前說仇家不少,在外行走當然不會用本名了,這是個化名。不過用了多年,它跟本名也沒什區別。”
沉棠:“……”
不行,她還是偷偷寫一封信問問祈善,他年少的時候,究竟有沒有得罪過一個刀扇不離手的文士,有沒有渣了他家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