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個都與為兄出生入死多年,失去他們,猶如目盲者失杖,善奔者失足。每每想起早年把臂同遊之景,再想到今日陰陽兩隔,為兄這顆心幾欲碎裂。”
吳賢哭得情真意切,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任誰看了都要為之動容。他拍打胸口,繃帶下的傷口隨之崩裂流血,暈出紅色。
隨行軍醫嚇得臉色慘白。
沈棠抬手給他灌注文氣壓下傷勢。
寬慰道:“昭德兄也不要太傷感了。”
心中嘀咕吳賢的淚腺還挺發達,眼淚嘩嘩往下流,他繼續哭下去,之後的戲就不好唱了。倒不是擔心吳賢被氣得原地昏厥,而是擔心吳賢博取太多同情分,顯得秦禮等人在此刻提出脫離,有些落井下石意味。沈棠這人最護短了,她看不得自己人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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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強行打岔。
命人將戰利品,黃烈首級端上來。
當親衛將首級蒙著的白布掀開,在場眾人都忍不住伸長脖子往這邊看來,一睹黃烈的遺容。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看到敵軍勢力首領首級被拿下,便有人心中暗暗不服氣想較勁兒,想認認摘下這顆頭顱的英雄是誰。沈棠樂得齜牙,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那種心情就好比自家娃評獎,娃媽得意洋洋:“斬殺黃烈的,正是帳下少玄。”
不得不說——
白素不僅有實力還有運氣。
沈棠追殺黃烈追得差點兒把自己追丟,白素卻膽大地精準預判黃烈兵馬的動向,提前在水中設伏。她的武膽圖騰下了水,堪稱無敵水戰。黃烈兵馬經曆幾輪窮追猛打追殺,早就是強弩之末。黃烈身負重傷之際被武膽圖騰拖下水,直至力竭被割首!
白素被點了名字,出列抱拳:“末將不敢厚顏獨吞功勞,此番若不是諸多同僚逼得賊首惶惶,昏招頻出,又折損他身邊數員心腹大將,僅憑末將一人,絕無今日之功。”
這是謙遜也是說實話。
空氣中若有似無的酸味才淡下去。
沈·娃媽心態·棠見狀,出言謙遜兩句,免得給白素拉太多仇恨值,回頭論功行賞再好好犒勞她!吳賢對白素有印象,盡管心中略有嫉妒,但嘴上不吝嗇讚譽之詞。
禮尚往來,沈棠也要誇誇吳賢的人。
例如,秦禮和趙奉。
若非秦公肅出手,以文士之道阻礙突襲兵馬的行動,為吳賢兵馬組織反擊爭取寶貴時間,吳賢營寨能不能拖到援兵趕回還是個問題。即便趕回去了,那也是一片狼藉。
可以說——
秦禮變相保住了吳賢根基,那是住ICU到脫離生命危險可以轉入普通病房的差距。隻要大部分精銳還在,普通兵卒打沒了就沒了,回頭還能重新招募,重新訓練培養。
肉疼,但不致命。
論功勞,秦公肅堪稱最大功臣。
聽到沈棠提起秦禮,吳賢起初臉色略有僵硬尷尬——大概是想到自己這陣子冷待秦禮一派,讓他們受了委屈,他們卻毫無怨言地出陣拚殺。唉,說到底,是他有愧啊。
內疚之後,吳賢神色自然許多。
心中想著回去好好補償秦禮等人。
顧池聽到這些心聲,又想笑。
薑勝瞥他:“又笑甚?”
顧池鬆了鬆緊繃泛酸的腮幫子,忍笑道:“突然想到一個不錯的點子,可以用到下本書。怎,先登也會對話本感興趣?”渣男照著吳賢寫,絕對能引起看者共鳴!
薑勝:“……”
有沈棠在一旁煽風點火,吳賢自然不能當眾冷落功臣,和顏悅色地跟秦禮說了好些溫情脈脈的話。秦禮的反應都是淡淡的,隻是在最後要退場之時,突然拱手行大禮。
吳賢一懵:“公肅這是作甚?”
秦禮抬起頭:“秦某有一不情之請。”
吳賢壓下心頭不安:“公肅此戰出力良多,莫說一個,便是五個十個也答應。”
在座哪個不是人精呢?
紛紛覺察到了不對勁。
知情者已經露出玩味笑容等著看戲,還被蒙在鼓的也是人精,直覺告訴他們秦禮待會兒要說的話不是什好事兒。
果不其然——
秦禮從腰間解下自己的官印,吳賢坐直身體,破聲道:“公肅,你這是作甚?”
“自然是向吳公辭行。”
一時間,眾人嘩然。
無數視線落在這名麵色憔悴的文士身上,看熱鬧的、疑惑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