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睛幾乎要黏在她脖子上。
她道:“此戰若能活著回去……”
蘇釋依魯不接話。
林風懷中抱著一隻黏糊糊的怪異動物,手指在它背上寫下諸如北漠兵馬數量、行軍速度這樣的情報:“我給你外甥上個墳。”
蘇釋依魯哼了一聲。
林風道:“這都不滿意?”
雙方那會兒是敵人,自然你死我活。林風不認為自己殺了對方有什不對,她願意去上墳都是她主動退讓了,不肯接受就拉倒。
蘇釋依魯:“哼。”
林風:“我跟太醫令有些交情。”
蘇釋依魯:“作甚?”
“令妹若是有需求,我可以幫忙聯係。”
蘇釋依魯的妹妹,十烏原先的王後,在經曆獨子喪命,丈夫和蘇釋依魯反目成仇,她被當做人質威脅蘇釋依魯,險些死在陣前等一係列打擊之後,她的精神就徹底不正常了。
這是林風打聽到的消息。
十烏大王死後,蘇釋依魯將她接回來養著,這些年一直有尋醫問藥,隻是十烏那邊的醫療條件奇差,民間偏方滿地跑,庸醫一抓一大把。她的病情就一直拖著,沒治好。
杏林醫士稀少,烏州歸順時間很晚自然分不到,所以即便蘇釋依魯知道杏林醫士醫術高超,也求醫無門。跟醫署沒交情,這次出兵也有用軍功請個杏林醫士治病的打算。
蘇釋依魯又哼了一聲。
隻是這次明顯底氣不足。
待林風這邊完事兒,蘇釋依魯護她回營。
剛跑出地洞,林風聽到蘇釋依魯說了一句:“十二那個孩子,是我唯一的後輩。”
這話乍一聽沒什問題。
仔細一聽卻覺得毛骨悚然。
“我記得將軍似乎有不少兄弟姐妹。”
這多兄弟姐妹就一個子侄?
蘇釋依魯隻是淡淡瞥她。
林風扯了扯嘴角:“……哦,我懂了。”
隨著詳盡情報傳回大營,祈善等人也進行了針對性調整。萬事俱備,隻欠軍功。
北漠兵馬全副武裝。
數萬兵馬齊刷刷戴甲上馬衝鋒。
相隔十多二十都能有明顯的震感。
康國營寨外的三重軍事防禦在北漠鋒矢陣的摧殘下,並未阻攔他們的進攻步伐。北漠大軍前鋒猶如一支張開的箭頭,兵力集結中央。全力衝刺下,似離弦箭矢衝著康國大營命脈射去。不過幾呼吸的功夫,雙方距離急速拉近。北漠大軍士氣在上方凝聚成型。
進攻!
進攻!
進攻!
北漠士兵的氣勢隨著一往無前的衝刺而不斷暴漲,隨之而來的還有渾身肌肉細顫。這不是在恐懼,而是每個人的腎上腺素在狂飆。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了興奮、激動!
他們渴望著敵人的鮮血。
徹徹底底激動到戰栗。
又有數十道顏色各異的言靈從軍中各處迸發。被這些光芒覆蓋的士兵,一個個雙目猩紅,肌肉鼓掌,本就高大魁梧的身體又膨脹了幾分,將原先合身的武鎧撐大了一號。
“殺——”
隨著這一聲號令落下。
急促鼓點咚咚咚咚響起。
這些鼓點落在耳畔,牽動心髒。
心髒的頻率與鼓點趨於一致。
從高空往下看,北漠兵馬正以箭矢姿態狠狠紮入康國大營,阻攔他們步伐的木柵欄被餘波撞成了齏粉。路勁之上的康國兵馬慌亂無章,急忙忙射出哨箭示警,而那哨箭還未升至高空炸開,就被一道光芒精準擊穿!
圖德哥放下了弓箭。
眸中迸發出勃勃野心:“殺——”
大營最外部的營帳被鐵蹄衝散。
北漠大軍不費吹灰之力,長驅直入。康國士兵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竟是形不成像樣的戰鬥力,儼然一條砧板上任人魚肉的獵物。一時間,喊殺聲和慘叫聲交織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康國大營西麵也出了亂子。
這就是圖德哥想看到的。
他與心腹那一路約好時間一起突襲。
從東西兩個方位同時動手。
康國兵馬驟然遇襲,若再加上首尾不能兼顧、腹背受敵,以及營寨地區狹小不好擺開陣型的缺陷,必然會士氣大跌,亂了陣腳。而這個節骨眼,他們的大將還趕不回來。
圖德哥此番目的就隻有一個。
康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