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選擇啊。
她不收斂鋒芒去輔助主上,而是獨立自己幹,且不說白手起家難度有多大,她一個普通女子如何招賢納士邁出第一步?她是世家女子,但她不是男子,家族如何會幫她?
或者篡主上基業,摘現成的桃子,這做她是得益了,但也留下惡名,對後人而言不僅不是助力,反而是阻礙,防範隻會更嚴!
梅夢沒得選。
她也隻能信任主上。
也希望能一如既往信任她。
壯漢見梅夢看得明白也不再多嘴。
道理大家都懂,但照樣有人不肯遵守。
估計梅夢心也清楚,她的文士之道有多惹人忌憚。是什不好,偏偏是【竊鉤者誅,竊國者侯】,哪個聽了心不打鼓?偏偏梅夢還鐵心想要將其圓滿,圓滿方式又充滿血腥背叛,誰能保證這份背叛不會落到自己頭上?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為強。
當然,現在說這些也還早。
即便真要“狡兔死走狗烹”也要等“飛鳥盡”那一日,隻要林間還有獵物,還需要良弓狩獵,或者良弓替代物未出現,梅夢就是安全的。壯漢自己說不定比梅夢還短命。
他沒事兒操這些心作甚?
自此,一路無言。
寧燕這邊整合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沈棠。
上回收到崔孝的青鳥,沈棠便派了斥候印證上麵的情報真偽。從調查到的情況來看,大部分都是真的:【估計是九真一假。】
不知哪挖坑等自己跳。
沈棠隻是猶豫了半天就拍板釘釘。
不考慮那多,先打了再說。
甭管吳賢有什陰謀詭計,也不管永生教有什底牌,明麵上自己是可以啃下天海郡的。既然如此,這塊肉為何不啃?沈棠毫無征兆就下了戰貼,天海兵馬高掛免戰牌。
【免戰牌有個鳥用?】
看到偌大免戰牌,眾將絲毫不鳥。
免戰牌掛出來又不代表這一仗打不起來,打仗哪有那多禮節?不過是告知另一方不想應戰,你要是想打就打過來。於是,沈棠直接率領兵馬打過去了,也懶得等吳賢。
這一仗,沈棠擺出了踏平天海的陣勢。
天海的兵力尚能抵擋一陣子,立即將消息告知邑汝,邑汝兵力整裝待發突襲河尹。
結果——
碰上了本該在天海作戰的沈棠兵馬。
這一仗打得中規中矩,高國方麵也未派出能顛覆文武的永生教供奉,沈棠這邊的主力不過是虛晃一招,真正的重心還是放在天海戰場。待吳賢反應過來,天海數縣失守。
派兵增援卻屢次被打斷。
沈棠總覺得事情進展過於順利。
“吳昭德究竟要憋到什時候啊?”
“他是便秘習慣了還是怎的,這能忍?”沈棠看著快要被自己翻爛的文心文士基礎課程,太陽穴突突疼,眼珠子也疼,“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為何不來點兒痛快的?每天學習那些言靈都快怨氣衝天……”
顧池幾個文心文士也被折騰得不輕。
特別是顧池。
一天天習武不僅沒有長出腱子肉,精氣神反而更萎靡了,讓人忍不住懷疑顧池是不是夜夜笙歌,被什妖精吸走元氣。沈棠去看他習武進度,總覺得康國未來希望渺茫。
沈棠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他上補藥。
什藥大補就讓杏林醫士上什藥。
隻要顧池需要,她可以短時間催出任何植物藥材,能補一點是一點,喝得顧池臉都綠了,笑容生硬:【主上這是怕補不死人?】
沈棠道:【良藥苦口。】
他這副身子實在是教人發愁。
顧池聞言隻能捏著鼻子一飲而盡。
其實他想說,自己停下習武就能好轉,偏偏不能說。褚無晦幾個都日夜操練不停,自己作為主上最器重的老臣,豈能落後於人?隻能在心中將永生教那個老登問候數遍。
一邊補,一邊練。
結果就是補過頭了狂流鼻血。
沈棠看看顧池的臉色,視線在他眼底的青色停留數息,不確定地問杏林醫士:【你確定是補過頭了?不是天氣幹燥、其他病?】
杏林醫士點頭。
沈棠眼神不由得微妙許多。
補過頭了,為何還是這副病懨懨樣子?
顧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