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被老祭司抓來揍的時候才能近距離接觸,平日連碰一下都不給碰。不曾想大哥也有這毛病,輕易不讓旁人觸碰木杖。公西仇想摸一下很久了,一直沒找到機會開口。現在有了現成的理由,大哥也不能拒絕吧?
即墨秋確實沒拒絕。
隻是不忘叮囑公西仇小心那朵花。
公西仇雙手接過木杖,入手的重量便讓他大吃一驚。這根木杖看似輕飄飄,不曾想重量如此大。入手的觸感也沒尋常木材的粗糙,反而有一種握著玉石的細膩。握上它的一瞬間,公西仇雙眼看到的世界也大變樣。無數顏色各異的光點充斥天地,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同的顏色,有些顏色單一,有些顏色駁雜……
褚曜這些人的顏色格外耀眼奪目。
身上還延伸出一條線,朝著同一方向。
公西仇下意識看向沈棠的位置。
她,幹幹淨淨,沒顏色。
公西仇眨了眨眼睛,瞳孔震顫著視線下移,看向沈棠的雙足。那本該是人類雙足的位置,此刻卻有無數交纏的虛幻木枝。再往上看,沈棠被一道極其眼熟的虛影包裹。
虛影頭戴帷帽,透過帷帽落下的薄紗,隱約可見一張糅雜悲憫與清冷的麵孔,額角綴著枚精致小巧印紋,雙手垂在兩側。公西仇驀地想起來哪見過,這不是族地神像?
族地神像是雙手掐訣,雙目微垂。
眼前這尊虛影卻是睜著眼的。
“它”似乎發現了自己在看“它”,眼珠子一動,不帶感情的視線隨之過來,公西仇猛地低頭避開“它”的眼睛。公西仇心跳如鼓,握著木杖的手掌不知何時用力縮緊。
好一會兒,公西仇才謹慎抬頭。
恰好對上“它”的視線。
公西仇:“……”
這道虛影並未對自己做什,隻是微微頷首以作回應,旋即又將視線挪開。公西仇想開口問大哥知不知道這些東西,人已殺出陣,他隻能將疑問吞回肚子。就算不問,公西仇也大概知道答案。視野變化是從握住木杖開始的,作為木杖主人,大哥豈會不知?
“……還真是神奇啊。”
莫非眼前看到的才是世界本質?
不過,公西仇對這些哲理性的問題不感興趣,隻是兀自研究這根木杖。他發現手握木杖不僅能看到不一樣的東西,隱約之間還有一種奇怪感覺。木杖上的小紅花很特別。
公西仇手欠去戳了戳。
花瓣也就比他大拇指指甲蓋大點,顏色赤紅灼目,屬於路邊非常常見的野花,不知為何會長在大祭司用以通神的木杖之上。公西仇沒有控製好力道,花朵大幅度彎下腰。
公西仇嚇了一跳。
生怕自己不小心折花,兄長還不拆了他?
正欲將手縮回來,他看到小紅花周身散開光暈,形成一張長滿白色獠牙的“嘴”。說時遲那時快,那張嘴就給了公西仇手指一口。
明明是沒有實體的光暈,公西仇卻痛得差點兒原地蹦起來,這可是十指連心啊!就在他快要維持不住高冷人設的時候,那道酷似神像的虛影抬手一點,小紅花仿佛瞧見了可怕天敵,啪得一聲將綻放的花瓣合攏,裝死。
公西仇:“……”
他瞧著自己完好無損的手指。
剛剛的痛楚似乎是錯覺。
“怎回事?”
公西仇打量著小紅花,又一次手欠。
“嗷——”
又一次被咬了。
公西仇都沒來得及縮回手。
虛影又看了過來,製止。
公西仇齜牙咧嘴甩了甩手指,看著那朵小紅花的眼神恨不得將對方連根拔起,這次伸出了食指和拇指,準備去扼住它的“咽喉”。
不出意外,兩根手指又被咬了。公西仇仗著虛影的偏幫,一點不懼。來來回回弄了七八次,小紅花徹底自閉,不再理會公西仇。
“咦?這就氣了?”
大哥養的花,脾氣還挺大。公西仇心中想著偷偷弄點肥料給它安排上,有肥料才能長得更壯實,那朵小紅花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光暈拉長變成細長鞭子,大力抽他的手背。
“你怎又打人啊?”
“給你澆肥你還不樂意了?”
公西仇被抽得險些拿不住木杖,隻能左右手來回倒騰,擱在外人看來就是他突然犯了症,原地發癲。沈棠分了一點兒注意力過來:“公西仇,你這是在……跳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