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十個即墨秋捆綁一塊兒也不及一個魏城。
不管即墨秋如何進攻,他總能恰到好處地化解刺向胸口位置的槍尖,同時又爆發出更為刁鑽陰毒的反擊,迫使即墨秋去回防。
“你還活著!”
即墨秋聲音嚴厲了三分。
“回答我!”
魏城頭盔下的顱骨發出戲謔冷笑。
他心很清楚,即墨秋這三句話不是衝自己說的,而是衝他胸口這張臉主人喊的。
不過這有什用呢?
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魏城用骨朵錘耍了個靈活花樣,錘頭如臂使指,在他操控下以刁鑽角度,靈蛇般扭曲著爬上紅纓槍的槍身,加速衝向即墨秋的麵門。速度之快,竟是連道殘影都瞧不見!
隻看得到金鐵摩擦發出刺目的火花。
砰——
錘頭未至,被壓縮的氣彈已經砸中目標。
即墨秋鬆手不及,身軀如斷線風箏倒飛出去。即便他努力調整重心,借助腳下樹人身軀戰場降速,卻不料魏城動作更快。眨眼功夫便掄著骨朵錘再度起身而上,這次的目標不是即墨秋麵甲,而是他頭盔:“納命來!”
轟——
又是一聲爆炸。
巨力在樹人身上留下一道可怖凹痕。
半個肩膀都被轟碎成渣。
木屑碎皮滿天飛,煙塵繚繞,空氣中混合著不太明顯的血腥味,魏城看著樹人軀幹上的大坑,木坑之中有一團飛濺的血痕。嗅到這股清冽血腥氣,瞳孔中的火焰劇烈顫抖跳動,連靈魂也在為這難得的美味而顫栗慶祝!
“咦?”
沒見到預料中被砸碎腦袋的無頭屍。
魏城站直身體,抓著錘柄抬頭。
本該死無全屍的即墨秋胸口正急速起伏。
麵甲碎裂,一塊塊掉了下來,露出一張被鮮血浸染大半的俊俏麵孔。鮮血從額頭、眉弓的位置淙淙往下淌,右眼連睜開都費勁。
魏城將錘頭擱在鼻下輕嗅,似在汲取能安撫他靈魂的清冽氣息,可火焰僅平複一息又開始劇烈跳動,名為貪婪的情緒近乎實質化。
“你這身手確實是比她好了許多。”
公西一族的大祭司都不擅長打近身戰。
花樣雖多,容易被單殺。
眼前的即墨秋年紀這小,表現如此不俗,還能在自己手中走這多個來回,確實超出了預料。不過,也僅限於此——螻蟻和略強壯的螻蟻,本質不都是能隨意踩死的?
即墨秋用空餘的手粗暴抹了把臉上的血。
厲聲道:“她還活著!”
魏城將骨朵錘架在肩上。
難得回答了一次,誰讓即墨秋這話是衝他問的:“是還活著,但比死亡更痛苦。”
魏城說這話的時候壓低了聲調。
彷如烈獄惡鬼在耳畔低喃,陰冷腔調傳入耳中的同時,一股陰狠也隨之灌入脖頸。這是個從各方麵都讓人厭惡的存在:“大祭司,勸你還是別掙紮了,安安心心赴死可以讓你少受一點罪。你不要以為騙得人給你【醍醐灌頂】,就能一躍與老夫一決高下。”
魏城看到即墨秋就知道老友嘎了。
以那廝沒二兩的腦子,多半是被陰的。
不過,魏城也沒什同僚友誼,對此沒什反應。要說有,也是暗罵一句礙事兒。要不是那廝的【醍醐灌頂】讓即墨秋實力大漲,即便自己實力不在巔峰,也能幾錘子砸一個,而不是現在吭哧追殺幾十招還沒將優質食材拿下。唉,可憐他的鍋都要煮幹了。
即墨秋舉起沾血的手,手指放鬆,掌心向下,鮮血順著手指往下滴答滴答,一滴一滴濺落。少年睜著未受傷的一隻眼,道:“我說過,你不該用先祖來衡量我的實力。”
聲音比此前冷了好幾個度。
與其說是少年的嗓音,更接近成年男子。
魏城發出嗤笑,胸口那張臉似在歎息。
隻是,下一秒魏城就笑不出來了。不僅他笑不出,正在滿意觀戰的吳昭德也驚得說不出話。要說眾人誰還能鎮定自若,便是永生教的供奉!似乎這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在即墨秋背後,無數藤蔓嫩芽從樹人身上破開,剛接觸空氣便瘋狂暴漲,像是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魚,癲狂地朝著目標殺去。
整個過程,即墨秋紋絲不動。
依舊保持著抬手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