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滿一根根慘白骨頭。鮮血噴濺到骷髏武卒骨骼上還會被瞬間吸收，後者行動愈發得靈活。

不多會兒的功夫，笛聲進入第四遍，這次的範圍比第三遍更大，覆蓋了大坑，觸及到了高國戰場。或許是思想更單純，執念更輕的緣故，第三波骷髏受影響最晚，反應卻是最大的。當它們脫離本能驅使，四下張望看清身處地區，抱頭大喊大叫，情緒激動。

他還真沒有發現有何不同。

瞧瞧一群骷髏，再看看沈棠。

表麵看著冷靜沉穩，內在早就殺紅眼。

嘩啦——

甚至一度將笛子拿反。

褚曜早年有些奇思妙想，認為“樂聲”不該僅限於此，或許能達到其他文心言靈一樣的增幅效果，隻是收效甚微，始終停留在理論層次。不過他也循著這條思路開辟了其他賽道，不打仗則已，一打仗就一定要下場衝鋒。

不是，發生了啥？

【嗚嗚嗚嗚嗚……】

大軍的凝聚力和士氣可想而知會有多不堪一擊，局勢一旦不利就再也無法扭轉。

擴散範圍的同時，影響也加倍。

最後是一片接著一片骷髏散架。

以大眾慣有的認知，寧燕第一反應無法將樂理跟戰爭捆綁一塊兒，這倆屬於八竿子打不著啊。真要附會穿鑿、生拉硬扯點兒聯係，也就戰鼓、銅鑼等物件能串聯二者了。

表麵看著風輕雲淡，實則內心慌得一批。

【你說的辦法，有人會的。】

“……哦，是孤問錯人了。”

沈棠握著短笛的手都在緊張顫抖。

顧池道：【她親口承認的，原話就是‘我隻會這一首’、‘無他，熟能生巧’。】

不僅是這部分零散作戰的骷髏武卒，連那些被她困在言靈幻境中、猶如無頭蒼蠅一般的骷髏武卒也安靜許多，更有甚者，茫然張望，似乎在打量自己身處何方，做什。

高國這邊也後知後覺發現不對勁。

寧燕：“……”

吳賢眼皮一跳，拉遠了距離。

她不曾聽說主上還擅長樂理啊。

沈棠也沒將希望全部寄托這上麵，做了planB和planC，看戰局發展再選擇實施哪個計劃。孰料，魏城和他叔父臨時搞出蛾子，導致沈棠幾個備用計劃都沒派上用場。

那一堆骨頭架子仍無反應。

二一九.八四.二五二.二五四

【能為殿下驅策，秋之幸也。】

她頓時有種日了狗的既視感。

沈棠：“……”

她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明明是安撫亡魂的哀樂，此曲卻不見丁點兒沉重、悲戚與傷感，更無一絲悵然纏繞心頭，有的隻是一種亢奮、豁達、瀟灑。笛聲鑽入耳畔瞬間，連沉重肉身也輕盈三分。

“怎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樂聲的影響，原先咄咄逼人的骷髏武卒動作肉眼可見緩慢三分，力道也不如原先凶狠，眼眶跳動的渾濁火焰逐漸清明。寧燕最先注意這些變化，驚駭不已。

吳賢氣急敗壞卻也無計可施。

追殺吳賢的骷髏突然散架，毫無預兆。

即墨秋兄弟插手救回他的小命，但不意味著吳賢就徹底安全了，仍舊是四麵楚歌。

寧燕幾乎要被沈棠說服了。

自然是因為一句無心之言。

經過吳賢提醒，公西仇也後知後覺。

丟了武器的骷髏武卒雙手掩麵。

瑪瑪是什性格？

她再三確認不是錯覺。

這些細節都是顧池事後跟他說的。

唉，私下吹奏效果就不用說了，沈棠期待中的遊魚出聽沒有等來，倒是等來了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輩子頭一次知道後麵兩個成語能這寫實！沈棠氣得將笛子掰了。

自己當年識時務真是再正確不過的選擇！

沈棠自然不信顧池的話。

沈棠大喜，精神一震：【你說誰？】

一道言靈都求不來。

不同於即墨秋的激動，公西仇白眼都要翻上天靈蓋，嘀咕道：【倒貼錢的添頭。】

這事兒還能追溯到多年以前的永固關決戰，沈棠率領精銳去十烏後方搗亂，十烏主力進攻永固關失利。永固關守住了，沈棠也平安凱旋。那一戰的慶功宴，沈棠半推半就收下了荀貞這個吞金獸，大喜大悲之下喝了不少酒，惡念就跑出來了，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