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錯宗室,因此居住環境還算友好。
空間寬闊不逼仄,味道也不難聞。
看押犯人的守衛毫無征兆倒下。
一道魁梧人影悄然出現在牢房門外。
牢房之內,氣若遊絲的宗親睜開了眼睛,曲肘坐起身,雙目落向眼前虛空。魁梧人影瞧著宗親嘴角掛著幹涸血跡,嘖嘖道:“慘烈!太慘烈了!沈幼梨不當人啊!”
今日這一出,即便是戚蒼也看出三封詔書針對誰,不是針對吳賢和高國,是專門針對進行圓滿儀式的梅驚鶴!他嘴上說著同情,幫梅夢譴責沈棠,眼神卻都是欣賞!沈幼梨這味兒太正了,就喜歡睚眥必報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
宗親眼皮掀起,眼珠子斜向上乜著戚蒼。
“你是誰的同僚?”
“老夫的同僚可都沒好下場。”
宗親也就是梅夢被他這話又氣了一回,再次吐出淤血,胸口終於暢快一些。她抬手抹去嘴角血跡,眼底翻滾著無盡思緒。
戚蒼見她氣勢並未消沉,添了幾分欣賞。他就喜歡這樣百折不撓的,那種被打擊一次就尋死覓活的矯情小賤人,見一次都晦氣。
“這次圓滿失敗,還要找下次機會嗎?”
“再說吧,短時間內不行。”
梅夢捂著被文氣反噬而劇痛的心髒,滿是風情嫵媚的雙眉輕蹙。不止心髒痛,丹府位置也隱隱作痛。她不用內視也知道此刻的文宮必是一片廢墟,修複非一日之功。
戚蒼聽出梅夢話中的意思。
“唉,你還不打算放棄?”
他之前的推心置腹都是說給狗聽了。
梅夢搖頭:“決不放棄登頂!”
她抬起眼睛:“除非身死!”
既如此,戚蒼懶得再勸,就像他自己說的,他的同僚可都沒什好下場。他握住地牢鐵門欄杆,略微灌注武力便將手臂粗細的精鐵切斷。梅夢捂著傷處,踉蹌起身。
剛出了地牢,陽光傾瀉在她身上,將失血慘白的臉映得幾近透明,她回首看了一眼外廷開朝會的位置。戚蒼調侃:“怎,舍不得小郎君?也是,這孩子對你可不止是簡單的崇敬欣賞。年輕俊俏,還會來事……”
梅夢虛弱聲音打斷他的胡言亂語。
“那封詔書怎回事?”
“老四那一封啊?估計隻有他自己清楚,也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這事兒就得問問沈幼梨了。”戚蒼隻負責看熱鬧,不負責其他,“你是懷疑,他其實提防著你?”
第三封詔書連戚蒼都要拍大腿喊見鬼。
“提防利用,一直有。”梅夢心思一轉,鋪謀定計,“我要給他上最後一課!”
戚蒼不知梅夢計劃,但也猜到老四要慘。
梅夢補充:“還有那個拿出詔書的人!”
這個被梅夢和老四都惦記的大功臣,忙不迭回了家。入屋前還是男兒身,搖身一變已是女嬌娥。屋內除了她,角落還蜷縮著一個被言靈五花大綁的男人。這個男人的相貌身形與今日大殿上拿出詔書的文臣一模一樣。
女人將男人嘴上的言靈封印撕下。
男人可算能喘一口氣。
“跟我走,或者死在這!”
女人拇指抵著劍格,劍身推出。
跟著一截雪亮的劍身橫在男人脖頸一側。
男人低喘道:“我呸!你休——”
白光一閃,男人眼睛猝然睜大,脖頸處出現一道細長血絲。他試圖張嘴說什,血絲被噴湧而出的鮮血撐開,傷口皮肉外翻,深可見骨。女人給他一個痛快:“我說要跟我走,要就死在這,你怎不信?”
女人抬手掐訣,將男人即將喊出聲的聲音全部堵住。男人喉管被割加之失血,掙紮沒多會兒就徹底一命嗚呼了。女人將手中的佩劍放在男人手中,起身離開了此地。
書房內的屍體是半刻鍾後才被發現的。
老四收到消息震驚得無以複加。
“自盡了?”
心腹回稟道:“從現場來看確實是自盡,但也有可能是被人滅口。屬下派人拷問他府上仆從,都說近日沒什怪異之舉,唯有兩日前,他從民間帶回來一名女子。”
“那名女子呢?”
“失蹤了。”
“女子身份可有查明?”
心腹道:“據說曾是他的露水情緣。”
從內眷和下人提供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