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世代為官的名門望族可稱之為門閥,渠清書院這種以學識籠絡人心,學子以同門之情將他人排斥在外,聯手打壓非渠清書院一係的士子,甚至是國家的……何嚐不是另一種門閥?或者說學閥?”
沈棠聽得眉頭大皺。
“這種情況不好處理……”得罪一個家族不要緊,一個家族能有多大,能出多少人才?但一個經營百餘年的書院不一樣,跟這座學院有關係的學子哪是一個家族能比的?
固然後者的聯係沒有前者緊密,但人脈網絡也是不可估量的。光是聽聽都頭大。
她話鋒一轉:“不過也不是不能處理。”
翟樂飲了一口酒:“聽聽?”
沈棠道:“私人的書院自然是想怎來怎來,即便是國主也不能插手。但這個書院隸屬於王庭就不同了,甚至連山海聖地名額問題也可以換個名目解決,免了波瀾。”
翟樂笑容更盛:“你我心有靈犀。”
他當時也是這打算的。
策劃進攻渠清書院所在國家之時,他就打定這個主意:“……隻可惜,有人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跟現任書院院長談了一番,那個老匹夫當麵說得好好的,一扭頭回去就放了一把大火,跟渠清書院一塊兒葬身火海了……”
沈棠:“……你肯定還有其他沒說。”
翟樂訕訕道:“咳咳,隻是兩句威脅。”
自己也沒說什過分的話,不過是跟那位院長好說歹說,將渠清書院的問題擺在明麵上。若院長不肯讓書院徹底歸了曲國,那渠清書院隻能成為曆史,原地解散!若還是不答應,一味對抗到底,翟樂也不用客氣了。
渠清書院再怎厲害又如何?
書院名下沒有兵馬,而曲國不依賴這個書院出來的臣子,不僅如此,曲國這些年陸續吞並幾個國家,已經有跟各國聯盟抗衡的資本。真要下死手,翟樂也不介意頂著壓力對渠清書院學子斬盡殺絕。翟樂訕訕解釋:“……可是這些話真就是氣話,嚇唬嚇唬他罷了。”
渠清書院也是兄長求學過的地方。
自己犯不著斬盡殺絕。
“……這做,對渠清書院也有好處,也是他們唯一活路。”翟樂頓了一頓,“若非東南各國聯盟故意拖延,曲國當年的戰事也不會那順利。渠清書院占的五十個名額,各國也忍不了了,隻是沒人敢冒這個頭……”
夏侯禦二人的故國滅亡,不過是聯盟勢力跟曲國博弈的結果,因為忍不了渠清書院的胃口,所以犧牲了那個小國,給了翟樂機會。
沈棠扭頭問:“你們有何感想?”
夏侯禦和顧德不知何時出現,更不知二人聽到了多少,翟樂一副早有所料的神色,好整以暇看著二人:“念在沈女君麵子上,孤可以放過你們,不過先提個醒兒,出了曲國的地界,對外千萬別亮出渠清書院學子的身份。你們等來的未必是善待,也會是殺身之禍。若想重建渠清書院,你們可要三思啊……”
說著,意味深長瞥向沈棠。
兩人的臉色都差到極點,像極了聽到翟樂戳穿遮羞布之時,那位院長的反應。翟樂心情好了許多:“幼梨,你當真要收下二人?”
居然真心以為渠清書院是桃花源?
創立之初或許是,但如今?
翟樂衝沈棠露出與少年無異的笑容。
“幼梨,小心重蹈覆轍啊……”
|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