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話都會精心挑選最佳的角度:“臣出身卑微,族中人丁凋零,一想到日後會成為三王子的拖累,讓他臉上不光彩,便覺愧疚欲死。”
國主道:“是嗎?隻是這樣?”
戚國上下誰不知道兩位王女生父不詳?
隻知其母,不知其父!
自然也沒有生父身份拖累孩子一說。
眼前這個男寵一向知情識趣,怎今兒也犯渾了?他不知道自己最討厭後院男寵沾碰她的權力?倒不是她小氣,而是她這些年的經曆教訓告訴她——金絲雀就是金絲雀!
想要讓金絲雀安安分分當一隻金絲雀,就不要試圖讓金絲雀當個人,也別將金絲雀當做人!隻能將金絲雀當一隻寵物精心圈養著。也隻有這樣,對方才會乖順服從。一旦沾到了權力,對方就會不安分,就不會甘心隻當一隻金絲雀。甚至還會反咬主人一口!
這個男寵是不安分了?
不,應該沒這蠢。
男寵看到國主眼眸中的冷意,心中咯,生怕解釋慢了會引起誤會。眼前這個女人不僅掌握著他的性命,也掌控著他家人的性命。
“其、其實是這一回事……”
男寵支支吾吾說了真正目的。
崔氏大宗兩位公子不是要定親?
他族中也有適齡嫡女,並且對崔氏大公子一見傾心,為此還害了相思頑疾。他這一代就這一個侄女,實在是不忍心看著孩子求而不得。這事兒求到他這,他也隻能找國主請示。若侄女能嫁給崔氏大公子,以崔氏家風,她就是板上釘釘的崔氏下任主母。
哪怕他作為三公子生父的身份無法公開,但私下也能串聯崔氏與王室的關係。他的侄女肯定會向著未來三公子,對王室有利無害。
國主:“……”
她也沒想到會是這樁事情。
自己前腳還想著將崔家二郎留給長女呢。
“崔氏……怕是不會同意……”
她的前公公和前婆母最看重家世門第,而男寵身後的家族……說是家族,其實連新貴都算不上,不過是靠著男寵在她身邊伺候有點臉麵,在外謀了不少好處。真正的高門大戶根本不屑跟這種人家聯姻。他侄女?先不說崔至善,崔至善父母那一關都過不了。
男寵道:“因為門第?”
國主內心翻白眼——
這不是廢話?
若非門第,崔徽也不至於被刁難多年。
“聽聞崔氏家主上任主母也是庶民出身,為了麵子好看才給安排一個門當戶對的出身。由此可見,隻要人喜歡,門第出身也不是不可通融。臣的侄女,相貌端莊且有才華天資!眼下世家大族家哪有條件比她還好的?不是年紀不合適便是相貌資質不足。”
男寵說著還想撒嬌。
不僅沒換來讚同,反而吃了巴掌。
這一巴掌讓他瞬間醒神,伏在地上告罪,額頭暴汗不止,完全不知哪惹怒對方。
國主眸中湧動著殺意,就在男寵脖頸發涼,以為明年今天就是自己忌日的時候,頭頂傳來國主平靜聲音:“讓你侄女入宮見見。”
男寵聽聞此言,大喜謝恩。
崔至善收拾完兒子惹出的爛攤子,準備回到臨時落腳處,隔著老遠就看到大兒子在宅院門口伸脖子張望。他不滿道:“不陪你母親,站在這喝西北風?喝飽了沒有?”
“這個時節哪來的西北風?”
“那就是沒喝飽,吃頓家法墊墊肚子!”
他不輕易打兒子的,但兒子這次實在做得出格,平白無故送了王室一個把柄。這孩子也不怕哪天真被人借機發作弄死了?長子一聽,就覺得自己兩瓣屁股蛋要疼成四瓣。
“父親,母親可還在呢。”
自己被打一頓沒什,傷母親的心不行。
“你母親呢?”
“母親帶著二弟出門玩耍了。”
“就你母親和你二弟?”
長子:“還有一個麵生的丫鬟。兒子已經命人暗中保護,天黑之前應該能回來。”
“麵生的丫鬟?”崔至善想起來昨日被崔徽撿回來的丫鬟,他總覺得這個丫鬟來曆不簡單,早已經命人去調查,這會兒結果應該已經在書房,扭頭叮囑兒子,“這次家法先讓你欠著,快些去尋你母親,莫要讓人衝撞她。”
長子如臨大赦:“多謝父親。”
迫不及待牽著戰馬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