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對敵人毒,對自己人也狠,給尚書省製造了不少麻煩。這廝完全不把同僚當人,而是當牛馬一樣壓榨。
六部怨聲載道。
最後,總結陳詞——
祈元良不當人的一麵確實很突出,但他寥寥無幾的良心又很好得平衡了這點,讓整體看著比較和諧。顧池問:“沒你死我活過?”
這都不是外界喜聞樂見的衝突。
隻覺得是小學雞互掐。
褚曜道:“他不是還活著?”
要是真你死我活了,祈善早被他搞死了。
言外之意,衝突還沒強烈到這一步。
顧池望向荀貞。
人都在,也省了自己再跑一趟。
不同於褚曜,荀貞對祈善倒是大加讚揚,順便——一不小心透露祈善這人好女裝!擅長用各種身份接近目標將人騙得找不到北。
顧池:“……”
他就說吧,祈元良這部分內容很不好寫。
主上這是為難自己。
康國朝廷能找出幾個對祈善沒怨念的?
寧圖南勉強算一個。
幾天時間,一晃而過。
顧池雖是名臣名士傳的主筆,但也無法拋下政務到處亂跑。幾個能接觸到的同僚都是他親自去了解記錄,其他幾個隻能交代給底下的人。他將能想到的問題都寫下來,他的人隻用帶著問題去拜訪,再將受訪者說的每個字都記錄下來就行。顧池再統一整理。
各方反應不一。
鳳雒,王都。
徐解收到名臣名士傳消息的時候,正與秦禮坐在園中水榭對弈,仆從在身邊打扇。棋局局勢對他極為不利,徐解正想著如何破局,心腹隨侍在外頭張望被他瞧見。徐解神色自然找借口起身。隨侍見徐解出來,近前耳語。
徐解猝然睜大眼睛。
不時扭頭看向水榭廳內。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徐解的心思完全不在棋盤之上,分心之後一步落錯,結果就是滿盤皆輸,被對麵一襲竹月文衫的秦禮利落收拾。秦禮撿起棋子,眉目風姿更勝數年前,雙眸清潤如舊,聲音更加平和從容:“文注心思亂了,可是遇見難事?”
很難想象,曾經針鋒相對的兩人會如此自然地相處,秦禮閑暇的時候是徐解府上常客。二人關係好是一層,另一層便是來看孩子。
不知大義那個義子是跟徐解府上有緣還是別的,見過徐解及其夫人就很喜歡。趙奉出去打仗,義子就被托付給秦禮開蒙,幹脆住他府上。秦禮不想帶這個年紀的熊孩子,便借著訪友做客的名義,將麻煩暫時丟給徐解。
那孩子精力發泄完了,回去才能安分。
徐解試探道:“公肅可有聽說……”
“名臣名士傳?”
徐解點頭:“嗯。”
其實公布不公布也不差什,消息靈通一些的人都聽說了。這幾日主持早朝,群臣一個個欲言又止,伸長脖子,眼巴巴看著他,希望從他嘴巴說出點兒什。秦禮每次隻能視而不見:“這事兒準備在明日早朝公布。”
徐解摩挲著棋子:“公肅怎看待?”
秦禮道:“你說祈元良?意料之中。”
主上對祈善的偏心偏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聽到首冊上榜的人是祈善而不是褚曜,秦禮內心毫無波瀾。想當年投奔主上,主上可是親口為祈元良撐腰,他還能怎看待?
徐解:“……不是指這個。”
他什時候問怎看待祈元良了?
秦禮抬眸:“那是指?”
徐解壓低聲音:“自然是榜上諸君。”
秦禮平靜哦了一聲,點評道:“主上胸襟乃當世所見最廣闊之人,此冊一出,西北徹底歸心將再無懸念,頂多世家這邊有些意見。”
對於名單,秦禮還是意外的。
但一想到是沈棠定下來,又覺得正常。
在主上眼中,庶人李良花的貢獻也稱得上名士,有功於社稷、有益於民生,如何不值得讚揚?不值得子民效仿?就是世家心會不太舒服,甚至覺得此人玷汙名士之名。
徐解唇瓣翕動幾下,欲言又止。
秦禮的回答顯然不是他想問的。
“……我知道文注擔心什。”
有些話隻能點到即止,點破了不好。
徐解徐詮兄弟如今跟秦禮他們走得近,雙方利益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