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種被人敲了一悶棍的錯覺。”
林風沉沉歎氣:“老師幫不了。”
隻見他拍地騰身而起,翻身上榻,膝蓋屈著抵住康時手肘,再用雙手一把掐住後者的脖子,麵色猙獰狂躁:“康季壽,給老子死!”
看著活生生的虞紫,叔祖父梗在心口的那口氣終於疏通,握著虞紫雙手老淚縱橫,顫抖著連說了十幾個【好】:“回來就好,活著就好,你這孩子真是要了老朽的命!”
右一句——
沈棠也被祈妙這一嗓子嚇得心跳漏了一拍,兩步上前,目眥欲裂道:“不可能!”
帳內亂哄哄一團,大家夥注意力都被翻白眼的康時吸引過去,無人注意到虞紫也悄然睜開了眼睛。這說也不對,她叔祖父注意到了。看著激動到說不出話的叔祖父,虞紫注意到他滿頭白發,不覺熱淚滾下:“祖父!一切都是孫兒不孝,讓您老擔心了。”
他無奈拍了拍祈善後背。
滿腦子隻剩一個念頭——
林風眼神悲痛:“再往上!”
“欒尚書!”
虞紫掰著手指去數二十萬萬畝有多大。
四叔他、他歸天了!
與此同時,虞紫的脈象也完全停止。
虞紫聲音幹澀道:“兩百萬畝?”
結果——
好巧不巧正對上一雙猩紅含淚的眼。
心底浮現的一個念頭讓他麵色慘白。
額,怎說呢……
她就算讓康國屋頂都種上糧食也湊不齊這多耕地麵積,知道沒希望就徹底躺平。
她將雙腳浸入清涼水中。
林風一臉霧水摸著欒信拍過的肩膀,半晌搞不懂對方用意。她用手肘捅了一下虞紫的胳膊:“微,欒尚書剛才跟你說了什?”
林風再次搖頭:“再往上!”
仿佛再看一尊稀世珍寶,連聲音都比往日溫和友善了百倍:“可否借一步說話?”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喜悅幾乎要撐爆他的四肢百骸、五髒六腑,激動到一度失語。爺孫倆相擁而泣、溫情脈脈的同時,康時差點被祈善雙手掐進鬼門關。直到眾人齊心協力,好不容易將他脖子從祈善那雙罪惡大手下救出。
“四叔——”
他現在哪都不去了。
林風踢著水:“這輩子無望就不急了。”
“也不怕髒?”
林風豎起兩根手指。
代入對方想想,時隔多年又親眼看著能留下的人要撒手人寰,康時也接受不了。盡管他很享受惡謀難得的柔情,但他脖子真的疼。
臨走之前,欒公義還讓林風多努力。
林風淡定彎腰,將草鞋往溪水攪拌清洗再套回腳上:“二十萬萬畝,所以洗洗睡吧。”
難道她此前推測大錯特錯?
沈棠腦子有一瞬空白,強烈情緒擠壓胸腔讓她險些呼吸不過來。剛要上前就被顧池和即墨秋一左一右攔住,康時和虞紫二人周圍已經圍滿了人。主上此刻情緒不對勁,再過去就是添亂了。即墨秋攔截她的理由就不一樣了。
虞紫也沒想到自己還能醒來。
虞紫好奇之餘也愈發擔心:“怎會?”
“令德都不著急?”
他慢一拍反應過來,急忙搶救康時。
前腳剛走,後腳就聽到康時鬼哭狼嚎。
與此同時,賬內爆發出康時見鬼一般的慘叫:“祈元良,你說你都看到什了?”
虞紫憋不住,噗嗤笑出聲。
“腦子昏沉?”
大大咧咧就躺在田埂之上。
康年的反應沒有他這般明顯。
康時對這雙眼睛熟悉到不看全臉都知道是誰的程度,他詫異:“你居然哭了啊?”
虞紫想了想:“二十萬畝?”
欒信衝她頷首,視線落向虞紫。
第八次,虞紫告訴自己,事不過九!
睜眼便看到少年康時。
奈何祈善沒有給他麵子。
那兩巴掌全是前八次的恨!
這一次,她完全有能力將還未成長起來的康季壽斬殺。隻是,看著少年康時蹲在地上看著仇家頭顱,虞紫始終沒有下得去手。明明隻要殺了他,前途、性命,唾手可得。
畢竟從二人求學開始,林風的表現就一直穩壓她一頭,如今讓她搶先一步抓住了圓滿的機遇,擔心林風會有壓力。林風反應過來:“欒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