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個澡順便將衣服也搓一搓,包括但不限於抱腹、犢鼻褌。某天難得溫度適宜,沈棠出去逛了一圈,猝不及防看到幾十號男人光著上身在水邊洗澡,站在淺水的,隻是脫了上半身,下邊兒還圍著遮擋或者穿著犢鼻褌,在比較深的地方隻露出脖子以上的……那畫麵就不多說了。男子如此,一些已婚婦人和上了年紀的女子也會在河邊浣衣之後,再下水洗個澡。
類似的畫麵在西北就很少見。
倒不是民風比這邊保守,純粹是因為西北那塊地方冷的時候多,普通人得個風寒都會丟了小命,在家燒熱水洗澡又太過奢侈。在沈棠推行土炕、修建香水行之前,一個月沐浴一次都算愛幹淨。果然,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沈棠想到什,笑得不懷好意。
“不過,倒是可以看看尊光的好戲。”
沈棠沒在崔麋跟前說破寥嘉的真正馬甲。她口中的【尊光】是寥嘉,落在崔麋耳中卻成了另一人:“主上猜出玉佩的主人是誰了?”
玉佩主人的身份,崔麋是剛剛才知道的。
他在寥嘉身上看到幾幅畫麵,基本確定對方要找的人是誰。崔麋沒說純粹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能力,也不喜歡摻和別人的因果。即便他不說,寥嘉找到人也是遲早的事情。
沈棠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二人尾隨上去。
沈棠想象中的畫麵就是寥嘉躲在暗中,鬼鬼祟祟找人,氣息遲早暴露,大概率還會被洗澡的武者認為是猥瑣變態,倘若事態失控,自己再出麵將寥嘉撈走。實際上,寥嘉隻是很淡定、光明正大走到了水邊,彎腰將脫下的木屐整齊放在岸上,自然脫去外衫。
水中汲取涼意洗澡避暑的武者一開始還注意他,見他沒什異常舉動,一個個又將視線收回來。洗澡的洗澡,搓衣的搓衣,聊天的聊天……甚至在寥嘉裹著半身下水的時候還跟他閑聊:“這位郎君很臉生啊,也是慕名來的?”
寥嘉將散開的長發簪好:“嗯。”
餘光則不經意掃過每個人的腰側。
掃了十幾號人,並未找到他想要的胎記。
直到——
視線中出現一個目標。
腰間有胎記,顏色不是很濃,又被人擋著看不清楚。寥嘉想靠近看個清楚,那人卻轉過了身,胎記也從視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肌理輪廓分明的腹部以及縱橫交錯的陳年舊傷,其中一道最恐怖,幾乎從腰腹斜跨到大腿,痕跡也最深。寥嘉抬頭去看他的臉。
肉包子:“……”
作為武膽武者,他對氣息的感知自然是不弱的。寥嘉看他的十幾息,他如芒在背!正要教訓一下是誰眼神輕薄自己,卻看到不久前才見過的臉。那個五分二厘奸商帶過來的紅袍簪花文士!跟自己同名同姓同字,讓他痛失本名的奸商上峰!不是,這人有病吧?
文心文士居然也習慣野外沐浴嗎?
再看對方眼神情緒從審視、思量、恍然再到激動的全過程,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要揭竿造反。好家夥,這個奸商上峰不僅心黑,他還好男風?電光石火之間,他有了主意。
暗中給自己的狗腿子使了眼色。
倆狗腿心神領會,默契沉入水中,作勢鳧水。暗中下陰手,隻要沒抓到人和證據,隻能乖乖吃暗虧,也算是對他一個教訓。這時候寥嘉卻掏出一件他非常眼熟的物件,肉包子瞬間怒急:“好啊,原來偷我東西的賊人是你!”
寥嘉想認親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兩股力量從腿部猛地傳來,將他往下拽!
其他武者聽到動靜,也不管發生了啥,隻知道寥嘉是偷東西的賊,偷的還是他們工頭的!這還得了?不管是半身泡在水,還是脖子以下都在水的,一拍水浪就撲來。
寥嘉:“……”
沈棠:“……”
崔麋拍著石頭笑得嘴都要歪了。
盡管這幅畫麵他已經被劇透過了,但再看一遍還是覺得各種震撼!寥嘉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幾十號光裸大漢包圍,剛被拽下水,他就用了言靈。沈棠敏銳發現身邊空氣多了水汽,不用扭頭也知道寥嘉使了壞招。
他將自己跟崔麋置換了位置。
誰讓這小子笑得大聲!
沈棠:“……”
盡管嗆了兩口水,寥嘉的心情卻是前所未有得好。不提這雞飛狗跳的混亂場麵,至少他找到人了。寥嘉慢條斯理將衣衫披上:“剛才那個孩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