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善哼道:“這個誰知道呢,有沒有可能是秦少師自個兒後院起火,你不自知?”
秦禮被祈善玩世不恭的腔調惹怒。
剛要開口就看到對麵武將,有人衝自己擠眉弄眼,眼皮努力到差點兒抽筋。秦禮驀地想到這層,白淨俏臉僵硬。祈善一看他啞火,笑容愈發放肆張揚:“秦少師,您說呢?”
秦禮:“……”
慶幸主上這時候下場打圓場。
清亮威嚴的女聲壓下群臣之間的躁動,有著不容抵抗的魄力:“事已至此,再追究也無意了。不管李完做了什,這事兒究竟是對是錯,她畢竟是康國使者,天大的錯處也要交由康國刑部處理,哪輪得到外人來管教?告訴對麵,若人死了,哼——大過年的,閑著也是閑著,也別怪我康國兒郎踏平他們都城,算是給今年寡淡的氣氛添點年味!”
不講理,完全不講理!
袒護偏心到了蠻不講理的程度!
不講理嗎?
沈棠不覺得啊。
她覺得自己很講道理了!
不是對麵先送了所謂“國禮”要爬她的床,附帶捆綁二十幾個陪嫁?嘴上說著兩國棠棣之交,實際上呢?實際上是想吃她的絕戶!
她又不是男人,不可能讓複數伴侶在同一時間懷孕生孩子,這孩子誰來生?那最後肯定是她來生!生一個孩子就要耗費一年時間。
也就是說,她這輩子的孩子有限的。
對麵送來這多男人,不就是吃準這點,想占她的便宜?給她二十多號男人,讓這些男人吃光她的積蓄;再讓她生繼承人,占用她工作精力;集合以上兩條,他們賴賬就能理直氣壯,沈棠也不能為了一筆蛔蟲藥就不依不饒。
聽著簡直寒酸,有失大國國主風範。
若她沉迷美色,沒把握住,天天縱情聲色,還怎一統天下?這個計謀,真歹毒!
沈棠自然不會讓算計得逞!
李完這些操作確實有些奇葩,但也不是不能理解。未婚的駙馬都尉罷了,又不是已婚的駙馬都尉。說句難聽的,已婚還能離婚呢。
退一萬步說,懲罰李完也是康國的事!
對麵算得上哪根蔥?
“此事也不能聽對麵一麵之詞,什叫私奔?你情我願的事情才叫私奔!這事兒是李完一人能搞定的?不得男人也同意了?所以,他們怎不在自己精挑細選出來的準駙馬都尉身上找一找理由?全推脫李完身上?”沈棠起身給此事下最終定論,道:“就跟他們要人!要是咱們要不到人,那隻能自己去找人!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散朝——”
說罷,擺手從釘釘朝會退出。
群臣見主上都退了,也陸續退出。
秦禮離開之前,看到趙奉嘴角都是翹的。
趙奉也看到秦禮在看自己,心下一個咯。他下了朝,本體猛地睜開眼,抓起堆放在旁邊的外衫往身上一套,忙不迭往外跑。一邊跑,一邊跟進來送刀的夫人叮囑:“夫人,待會兒公肅要是來了,你就說我帶大偉相親去了,這會兒不在家,過幾天再來!”
“大偉不是在外戍守?”
這個理由,人家公肅能相信嗎?
趙奉哪管三七二十一?
要是被秦禮知道自己有摻和一腳,他麻煩就大了,頭也不回道:“放心,他信!”
這話倒不是糊弄人。
女兒大偉常年在外不著家,趙奉替她婚事愁得睡不著覺——父女二人的審美差距太大了!願意入贅的男人,他看不上眼;他看上眼的,女兒嫌棄不喜歡!相親環節,女兒基本不出場,男方也不想盲婚啞嫁,冰人也要知道女方情況才好說親,趙奉自己上了。
趙奉身著女兒留在家的舊衣。
他生得膀大腰圓、虎背熊腰、豹頭猿臂,外加身高兩米開外,肌肉臌脹緊實勝似巨岩將衣服緊繃撐開。手臂輕抬就能聽到布帛微微裂聲:【老夫女兒,大致就長這樣!】
冰人們:【……】
她們不敢去看趙奉滿臉的絡腮胡,更不敢看厚唇之上的脂粉和臉頰上的兩團紅脂。
趙奉大將軍確實是龍精虎猛的英雄。
但,他家千金也長這樣——
難怪相看多年還挑不到稱心如意的贅婿。
聽聞此事的秦禮無語良久。
【……大偉知道你這做?】
趙奉道:【大偉知道,她也說女似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