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民見無人來奸淫擄掠,外頭不見慘狀、不聽慘叫,一個個將信將疑鑽出藏身之地。一晚上功夫,日子該咋過就咋過。
跟燈火通明的坊市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王宮,宮內僅有幾處還亮著燈,不時有武卒抬著屍體出來。王宮已空,宮人不是卷錢跑路就是慘死劍下,先後竟收拾出上百具屍體。
一部分都不是當場斃命,而是失血過多死的。從傷口來看,應該死於同一人之手。
錢邕看著堆積如山的屍體唏噓。
“你啊,真下得了手。”
經過幸存者辨認,其中還有宮妃。
錢邕鄙夷罵道:“老東西居然連自己的女人都下得了手,你實在是禽獸不如啊。”
貞國國主抬頭蔑視他:“你懂什?孤這是幫她們少受苦!若落到你手中,回頭被你賞賜給下屬,遭受千人騎萬人跨的羞辱?倒不如一死,一了百了,也保全了貞潔。”
戰敗者的妻女往往都是這個下場。
幸運一些還能活下來。
不過,都遭遇這種事情了,活下來有什用?給祖宗丟人現眼?貞國國主忍不了這種羞辱,他也不覺得自己行為有什不對的。
錢邕:“……你汙蔑得太過了!”
將被俘虜的女子賞賜出去,他確實幹過,這沒啥不能承認的,哪怕是主上這問,錢邕也是這個回答——哪個軍閥沒幹過這事兒啊?
但,這種淫虐就不必了。
錢邕還沒下作到將男人間的仇恨撒女人身上,倒不是他多有三觀,純粹是出來混的武將,誰都不敢保證自己能立於不敗之地。給旁人妻女留條後路,也是保護自己妻女。
錢邕不喜歡將事情做絕。
更無法容忍這種汙蔑。
錢邕很想給對方腦子來上一腳:“嘖,你這了解,以前也幹過不少這事兒吧?”
貞國國主:“你空口白牙汙蔑人!”
錢邕以為這就是同窗的下限了,不曾想還有更毀三觀的。他的心腹屬官突然進來,湊上來道:“將軍,剛剛找到了一個活口,身份有些……您看,此人怎處置才好?”
“誰?”
屬官看著貞國國主:“是前王姬。”
貞國國主的獨女,王姬殿下。
錢邕嘴上嗤笑,心中暗暗嘀咕老同窗對女人寡義,對血親還有幾分人性,居然沒一塊兒解決了?下一秒就被屬官打臉:“她的情況不是太好,已經讓軍醫過去止血了。”
貞國國主直起身:“她沒死?”
自己那一劍下去居然沒死?
錢邕:“……”
老畜生不僅殺女人,連女兒都不放過?
這種行為擱在錢邕看來無法理解。
“罵你畜生都是羞辱畜生了!”
貞國國主鐵青著臉。
他那一劍確實沒有留情,不僅砍斷女兒一雙手,還將她胸口避開口子。慶幸的是有肋骨擋了一下,並未太深。貞國國主砍完以為她必死無疑,也沒留下確認她有無絕命。
她短暫昏厥之後,在劇痛中醒來。
用失去半截手臂的雙手,在強大求生欲促使下爬走,鮮血蜿蜒拖一路。武卒順著血跡找到命懸一線的王姬。本以為她死了,仔細感知才發現她居然一息尚存,原地急救。
勉強救回了一命。
隻可惜,小臂隻剩下半截了。
從傷口來看,應該是下意識雙臂交叉想擋住劍鋒,結果被人一劍削掉了雙手。也幸好擋了一下,否則她早死了。錢邕聞言唏噓不已,腦子一轉,瞬間萌生一個精妙念頭。
他愛撫同窗狗頭。
“你猜,你女兒恨你呢,還是恨你呢?”
康國一言不合,三天功夫滅人國家,這事兒容易惹詬病,輿論會被動。不過這名王姬活下來了,頭能做的文章可就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