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賓院。
夜色中,酸言酸語此起彼伏。
金弦恩也被聶颶帶著,明晃晃的走進了皇宮。
而在金弦恩剛出國賓院之時。
京都,高家。
高守義的書房內。
高承業正與高守義,一起共用晚宴。
寬大的桌麵上,是各色珍饈美味,菜品之多,比之皇宮內,也不遑多讓。
但如此豐盛的晚宴,卻隻有高守義與高承業兩人落座。
高承業打量著滿桌子的山珍海味,視線輕移,最後落在了一個古樸的酒壇之上。
那是高守義珍藏的八仙醉。
他自記事起至今,這數十年來,從未見過高守義動過那八仙醉。
高承業看向高守義,眼底滿是狐疑。
父親向來不貪口腹之欲,而且從來未與我飲過酒。
今日這是怎了?
高承業看著滿桌子的美酒佳肴,根本沒有胃口。
除了對高守義反常舉止的不解,還有內心深處的惶恐不安。
因為刺殺皇帝的計劃,失敗了。
「承業。」
高守義的聲音響起。
心神不寧的高承業聞聲,一個機靈,回過神來。
高守義仿佛沒看到高承業的魂不守舍的樣子,自顧自的說道。
「我記得你自幼便好酒肉,獨愛珍饈美味。」
「但為父卻對口腹之欲,沒什興趣。」
「咱們父子二人,這多年從未同席而飲過,今日你就陪為父好好大醉一場吧。」
高守義的聲音,平靜溫和,亦如普通人家的老父親。
聽著高守義突然溫和的聲音。
高承業一陣恍惚。
「孩兒遵命,今日便與您大醉一場。」
高守義沒再多言,隻是自顧自的吃起酒菜。
一連三杯酒下肚,高守義看向靜坐不動的高承業。
「承業,喝酒啊。」
高承業木訥的點頭,給自己倒酒,與高守義對飲。
美酒入腸,高承業卻怎也品嚐不出甘甜的滋味來,心間隻有不安與苦澀。
隨著一杯杯酒水下肚。
高守義的聲音,也不斷傳入高承業耳中。
「承業啊…你可知為父為何給你取名承業?」
「為父這輩子,將高家推向了一個頂點,成為了真正的豪門望族。」
「這諾大的家業,需要人繼承啊……」
「承業啊,你是為父的長子。」
「自你一落地,為父就對你寄予厚望,我記得……」
「………」
高守義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酒,嘴也不停的低語著。
從高承業年幼之時,說到少年,再說到成年,再到高承業有了兒子有了孫子。
此時的高承業如同一個普通人家,醉酒後的老父親,嘴不停嘮叨著。
高承業聽著父親的話,眼眶莫名溫熱起來,眼睛變得濕潤。
這是他從未體會過的感覺,在他這個位高權重的父親身上,他從來感受到的隻有嚴厲與冷漠。
父子二人就這樣,一杯一杯的飲著酒。
高守義不停說著,高承業靜靜聽著。
不知不覺。
一壇子八仙醉,已經見了底。
這酒飲的急。
父子二人都已有了醉意。
高承業迷迷糊糊之間,高守義的聲音傳來。
「承業,為父早勸過你,不要做傻事,你為什就不聽呢?」.
高承業聞聲,心一個機靈。
爹知道了?!
這一驚,他酒都醒了八成。
他剛想開口。
高守義怒斥一聲。
「承業你糊塗啊!你糊塗啊你!」
「你竟然敢勾結段罡、陳耀月,行君之事?」
「高家此時已被你推到了懸崖之上啊!」
「你知道嗎?」
高承業直愣愣的看著高守義,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爹!」
「孩兒知錯了!」
高承業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聲音顫抖著說道。
「孩兒也是為了高家啊。」
「身為高家嫡子,我怎能眼睜睜看著高家,被皇帝一點點蠶食?!」
「為了高家,我必須要這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