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天璿眼神一凝,瞳孔之中金光爆射,口中厲聲喝問道,內心卻是震動不已。
他非但領悟了自身大道,更擁有“神之瞳”這種天下無雙的特殊體質,自認為隻要聖人不出,世間罕有敵手,卻完全沒有感知到此人的到來,對於這名亂入者的實力,不禁暗自揣測,警惕不已。
“果然是你!”
飄散的煙霧中傳出一個年輕而熟悉的聲音,語調平和,卻不知為何透出一股懾人的氣勢,令聞者心驚肉跳,不得安寧。
“原來是你!”
天璿瞳力驚人,這時候也已經透過煙霧,看清了來人的麵容。
纖瘦的身軀,白色粗布長衫,以及那似曾相識的清秀麵容。
上一次他設局捕捉“天煞體”,正是被這名少年所阻,最終功虧一簣,當時少年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便曾令天璿大為驚歎,直呼妖孽。
如今不過相隔數十日,少年身上的氣勢竟然更勝從前,周身隱隱散發出道的痕跡。
入道靈尊!
怎可能?
不到二十歲的入道靈尊,縱覽當世,也是絕無僅有,聞所未聞。
天璿心中湧起驚濤駭浪,隻覺此人的成長速度,簡直可以用“詭異”二字來形容。
“鍾文!”
煙霧漸漸散去,看清來人麵容,甘暮雲芳心一顫,本已流幹的淚水,也不知從哪又鑽了出來,在眼眶滴溜溜地打轉。
莫非他就是達拉天神的化身?
在幾乎喪失了求生欲的絕望境地,鍾文的出現,恍如寒冬的一壺烈酒,沙漠的一片綠洲,湍流中的一根浮木,黑暗中的一盞明燈,重新灌溉滋潤了甘暮雲本已枯萎的心靈。
過往的一幕幕在甘暮雲腦中紛紛閃過,她忽然發現,每當自己處於困境,鍾文總是會從天而降,如同達拉天神的使者一般,拯救她這個虔誠的信徒於水火之中。
達拉族之花黯淡的眼眸之中,再次散發出清澈而晶瑩的光芒,一雙美眸緊緊凝視著白衣少年,仿佛要將這個偉岸的背影牢牢印刻在腦海之中。
這時候,又有兩道身影從天而降,分別立於鍾文左右。
站在左側的,乃是一名約莫三十出頭的青衫女子,生得體態豐盈,豔若桃李,絕美的瓜子臉上,鑲嵌著一雙秀氣的大眼睛,遠遠望去,猶如養在深閨的富家小姐,然而眸中的犀利光芒,卻昭示著此女絕非易與之輩。
右側之人同樣是一名絕美女子,看上去不過二十餘歲,曲眉豐頰,明眸皓齒,身上的白色長裙隨風飄蕩,一塵不染,腰間係一副紅色軟甲,令本就曼妙的曲線更顯窈窕,身側佩劍與背後銀槍交相輝映,端的是英氣逼人,華貴冷豔,端麗不可方物。
這一青一白兩位佳麗,自然就是尾隨鍾文上山的葉青蓮和江語詩。
是她?
二女都與甘暮雲在西岐邊境大戰中會過麵,尤其江語詩更是曾和她大戰了一場,同為世間罕見的絕色,三女在頃刻間便認出了對方身份。
“寨子的人,是你們殺的?”
就在葉青蓮與江語詩觀察四周之際,鍾文已然對著天璿發問道。
他的語調十分平緩,潛藏其中的冷意卻完全無法掩飾,臉上更是沒有一絲笑容,眸中的怒火幾乎要化作實質。
當初我為什沒有殺了他?
貝吉爾特,庫洛洛,羅格長老,珠瑪的父母,小明的父母……
一想到這些鮮活的生命,皆因天璿二人而死,鍾文心中頓時被無盡的悔恨吞噬,就仿佛千萬根尖針在同時刺紮胸口,除了痛,還是痛,再也感受不到一絲其他的情緒。
正因為我放跑了他,才連累了這多無辜的生命!
都是因為我!
強烈的自責如同滔天巨浪,幾乎要將鍾文淹沒,吞噬。
他卻也不想想,自己當初是否擁有殺死天璿的能力。
“是又如何?”天璿是何等心高氣傲之人,分明感受到了對方的憤怒,他卻沒有任何退讓的意思,反而朗聲笑了起來。
“砰!”
笑聲尚未止歇,天璿隻覺不知從哪飛來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幹淨利落地擊打在他臉上,勁道之強,竟是生平罕見,將他整個人狠狠捶飛了出去,在空中回旋翻轉,重重砸落在山壁之上。
“哢嚓!”
在這股巨力作用下,天璿臉上的白色麵具瞬間碎成兩半,紛紛掉落在地,露出其本來麵目。
出乎鍾文意料的是,